城管队童队长检查工作,左右前后看了看,没见到贺子健。他曾接到相关的指令,在工作中要多照顾一点他,所以一见他不在,马上追踪。一问别的城管队员,队员指着信用社门前停着的奥迪,说上了车。童队长便挺着大肚子晃到了车前,在车门上一拍,向贺子健板着脸喝道:“贺子健,你当这里是茶座呢?你的工作是城管,不是聊天,你还要不要这份差事了?”
贺保华是因为工作干得好,从村支部书记“重奖重用”任的站长,并没有编制,所以退休工资并不高,加上脑溢血,治病的费用是个天文数字。虽然有合作医疗,但是扣除住院费以及一些进口药等不予报销的费用,能报销的也就寥寥无几。这么一来,家境就很窘迫了。这份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每个月至少有千把块钱,再加上晚上出出地摊,再熬夜爬爬格子挣点稿费,贺子健勉强能撑起这个家。更重要的是,父亲生了病,母亲年岁也大了,离开父母,他实在不放心。所以一听城管队长这么一凶,贺子健赶紧陪着笑道:“童队长,我这就去工作。”
“你留在这里。”陆渐红很看不惯人家飞扬跋扈,虽然有时候他自己也是这样,比如说现在,冷冷道,“胖子,把你的臭手拿开,弄掉了一点点漆你都赔不起。”
这个童队长在高河就是个蛮横的主,鬼见了都避三分,这当然是因为他的姨父书记给他撑腰的缘故,一听陆渐红以如此藐视的语气跟他说话,当场就火了,大力拍着车顶道:“mlgbd,就拍你的车怎么了?一辆破奥迪算个j8,我告诉你,在高河,你是龙得给我趴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童队长的嚣张也有原因,一来,这车是外地牌照,二来,陆渐红面生得很,压根在高河就没见过,哪里有强龙压着地头蛇的道理?在他的眼里,陆渐红最多也就是个有钱的外地人而已。
“陆……”贺子健想劝陆渐红别理他,可是这才想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当时就知道他调市里了,现在是什么职位都不知道,不过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给陆渐红惹出什么麻烦来。
“你不用说话!”陆渐红此时的王八之色散发了出来,冷笑着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趴着卧着。”
这会功夫,看热门的人多了,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童队长倒是有点挠头皮子了,虽然这是个摆威风的好时机,一向称霸一方,但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人家动手吧?眼珠子一转,坏水就冒上来了,说:“这里不许停车,贺子健,让他把车开走。”
这简直就是放屁了,边上停的车子多了去了,人家能停,这就不能停了?摆明是在找茬子。贺子健也有点不快了,声音就硬了起来:“童队长,这里是可以停车的。”
“我说不能停就不能停,这里老子说了算。”童队长嘴里有些不干不净起来。
为了撑起这个家,贺子健向来忍气吞声,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任意辱及亲人,火辣辣地回了一句:“回去跟你老子称老子吧。”
在童队长的眼里,贺子健就是个软柿子,属于爱咋捏就咋捏的那种,没想到现在抱上了粗大腿,敢顶嘴了,当时就把袖子一卷,指着贺子健骂道:“妈那个巴子的,老鼠日猫逼,你还反了天了,今天不拆了你一嘴牙,不好好收拾你一下,你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陆渐红见他那股嚣张的模样,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芒,喝道:“你还想打人不成?没有王法了吗?”
童队长横毛眉毛狂笑了一声:“在这儿,我就是王法。”
陆渐红有心给贺子健撑门面,也看不惯童胖子那副天大地大他最大的样子,冷笑道:“我就看看你是个什么王法。”
说着陆渐红便拿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洪如彬:“洪书记吗?我陆渐红。在高河遇到歹徒了。”
洪如彬正在开会,一听这话,马上就懵了,捂着手机说:“今天就开到这里。”跟着快步跑出会议室,低声道:“秘书长,您在什么位置,我马上派人过去。”
得知在高河信用社门前,洪如彬立刻分别打电话给公安局长蔡振华和高河镇党委书记林铁生,同时赶紧让秘书备车前往高河。
林铁生一听省政府副秘书长在高河遇上歹徒了,那可是天大的事啊,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地叫来驾驶员赶紧去信用福,车上又打电话让派出所立即出警。
这一次,出警速度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都嫌慢,几乎是与林铁生同一时间抵达信用社,一时间警笛大作,气势雷霆。
童队长一看这架势,心头很是疑惑,怎么心动了姨父,还叫来派出所助阵。他还以为是哪个城管队员打的报告,盘算着这事过了给点好处什么的。所以是满脸喜色,得意洋洋地看着陆渐红,心想,这回你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派出所的民警如临大敌,居然来了十几余人,驱散了人群,林铁生几乎是跑着冲了过来,一见自己的姨侄子在场,心急之下,连小名都叫了出来:“童二娄子,你来得倒快,怎么回事?陆秘书长人呢?”
他哪里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