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达忍着发火的冲动,道:“我刚刚回来,这事儿我得弄明白情况再说。”
光头阴阴地说:“成,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如果还拿不出钱来,别怪咱们弟兄闹到医院去,那个时候就不好看了。”
牛达额头青筋直跳,等这一帮子人都走了,牛达才沉声道:“林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你都不打电话给我吗?”
“是我不让姐姐打电话给你的。”躲在厕所里的林风匆匆跑了出来,道,“爸的身体不好,我怕会激化他的病情。”
牛达寒着脸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躲在厕所里让你姐姐出面顶着?”
林风的脸红了红,说不出话来。
“本来我是不打算跟老爷子见面的,现在冒出这档子事,我必须要去问问了。”牛达没有再去多责怪林风,虽然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这种事还不是他能扛得了的。
林雨摇头道:“牛达,还是我去问吧。”
牛达轻轻一揽林雨的肩,柔声道:“小雨,我知道这一阵子你受苦了,我既然回来了,就应该由我负担起来,再也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家。你放心吧,老爷子那边我会小心的。”
锁了门,三人上了车,去了洪山医院。
林雨带着牛达去了三楼的病房,林老头已经睡着了,林老太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发着呆。
林雨悄悄进了病房,低声说:“妈,爸睡了?”
林老太点了点头,眼泪就下来了。
林雨看了一眼已经瘦得脱型的父亲,泪水也沁了出来。
抹着眼泪,吸了口气,林雨道:“妈,牛达来了。”
牛达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看到林老头形容槁枯的样子,心头的气全都消了,谁还会跟一个快要死的人去较劲呢?
“小雨,你在这守着,我跟妈到外面去说。”牛达当先走出了门外。
林老太跟着走了出来,牛达道:“刚刚回家看到不少人在家里,听林雨说是上门要债的,妈,这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林老太的眼泪又簌簌向下掉了,抹了阵眼泪才说:“这个老不死的,真是害人啊,好好去赌什么钱啊。”
林老太说了一遍,牛达才知道事情原委,几个月前,林老头去县城,遇到个以前住在村里的人,中午喝了顿酒,就被迷迷糊糊地叫过去打牌,等赌到天黑,输了个鸟蛋精光,这期间到底借了人家多少钱,打了多少回欠条,他也不清楚。
前几天,人家来要钱了,林老头那时已经发了病,住在医院,还不知道这件事,林老太慌了神,一看欠条,六十万,当场就吓得昏过去了。
牛达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看样子是上当了。
“达子啊,这事可怎么办啊。”林老太忧心忡忡地问。她的心里已经是乱得一团糟了,全然没了主心骨。老头子卧病在床,一撒手也就是个时间问题,给他治病,家里连林雨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借了不少外债,连亲戚的钱都游山玩水这不上,哪里还能余力去还林老头那笔赌债?
见牛达不说话,林老太的心里更是难过。当初老头子副女儿离婚,自己就没有拦着,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人家撒手不管,也是理所当然,当下苦笑了一声,默默地转过去。
牛达见状,赶紧说:“妈,这事我会管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多陪陪爸吧,他也没有几天了,我们都不要去责怪他。”
林头太心里一酸,多好的孩子啊,不由一把抓住了牛达的手,老泪纵横地说:“达子,你是个好孩子,唉,都是那个老倔驴,不知被什么蒙了心。”
牛达连忙说:“妈,你别哭,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不用再提了。他老人家虽然不认我这个女婿,但我永远都把你们当父母看待的。”
这时就听到病房里林老头大声说:“谁是你父母?我没有你这个女婿,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
闻言,牛达苦笑了一声,说:“妈,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不,达子,我这回不能再由着他了,你跟我进来。”林老太不由分说,拉着牛达进了病房。
林老头见老太太拉着牛达进来,吹胡子瞪眼睛道:“你个死老太婆,看我不能起来,胆子就大了不是?”
“爸!”林雨和林风这姐弟俩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林风劝道:“爸,您身体不好,别生气。达子哥听说您病了,特意来看望的。”
“要他看什么?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死也不要他看一眼。”林老头翻了个身,以背相待。
林老太气不过,道:“老头子,达子什么地方不好?坐过牢又怎么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人我,活生生把小雨他们一家拆散了,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小牛牛成天要爸爸,小雨也是一个偷偷地哭,都没个人形了,你这心还是不是肉长的?”
“妈,你别说了,爸看着不顺心,我还是等爸消了气再来吧。”牛达不想他们在医院里吵个不休。
“达子,你别走。”这太太这回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