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目光闪动,道:“伟潮,你可真够神通广大的啊,我前脚搬进来,你后脚就到了。”
“倒不是我神通广大,而是个巧合。建这个小区的房地产公司老板恰巧是我以前高中时的一个同学。”周伟潮嘿嘿一笑,道,“这是一个朋友以前送给我的一对瓶子,我就借花献佛,送一只给你,算是乔迁之喜的贺礼。”
陆渐红向那瓶子看了一眼,直觉告诉他这瓶子的价格不低,便道:“伟潮,你我之间不必要这样吧?况且我只是到这里暂住,谈不上什么乔迁,你还是收回去吧。”
“渐红,只是一个瓶子,代表我的一个心意罢了。”周伟潮道,“你可别以为这瓶子有多值钱,纯粹一赝品,只是仿的年代早了一些,放到市场恐怕也就值个两三万,而且是一对的价格,分开了根本就是狗屁钱不值。”
说着,周伟潮把瓶子放到角落的柜子上,说:“如果插几束花在里面,那效果还真不错,与这房间挺配的。”
陆渐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等到他回过身来,才淡淡道:“伟潮,你这么让我很别扭,说吧,是不是为了道路工程的事来的?”
周伟潮神色不由一僵,陆渐红叹了口气,道:“伟潮啊,你要我说你什么是好?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何必用这些俗套的方法?况且,我是你爸爸的部下,将来如果让周书记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
周伟潮笑了笑,道:“我爸爸跟你之间是一回事,我跟你之间又是一回事。还有,我来这里真的没有别的用意,实话跟你说吧,道路工程的事我已经放弃了,不仅仅是双皇,凡是甘岭省的道路工程我全部放弃了。现在我的公司在做甘岭以外的工程。”
这让陆渐红更是意外,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一方面是看不透周琦峰的用意了。他暗示我妥协,原以为是要让周伟潮谋一已之利,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另一方面,他也看不懂周伟潮了。如果不是为了工程的事,他也不明白何以要送礼物过来。以朋友之间的关系吗?他们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周伟潮看着陆渐红紧皱的眉头,一笑之后又是微微一叹,道:“渐红啊,你这种表情我经常在父亲的脸上看到,当官是不是很累?”
“累还是不累,那是相对的。”陆渐红略略一愣,笑着说了这句话,却不愿就这个话题去聊。聊起这个,陆渐红感慨良多,可是周伟潮不是体制内的人,很多东西他并不能体会得到,况且陆渐红也不是那种喜欢倾述的人,所以只是浅浅说了一句,便不再说下去。
周伟潮见陆渐红不愿多谈,很是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闲聊了一阵,陆渐红道:“伟潮,我觉得很别扭。”
周伟潮笑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你变了。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急功近利了?”陆渐红的话很不留情。
周伟潮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陆渐红能这么不客气地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是拿自己当朋友看的,很是惆怅地一笑,说:“这个世界很美丽,这个世界也很残酷。在别人的眼里,我是省委书记的儿子,衣食无忧,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爸爸对我的要求有多严。他不反对我经商,但是绝不允许我打着他的幌子去捞取便利。你也知道,这个社会有多现实,多少精明的商家都在商潮大战中栽了跟头,更何况我这个商业雏鸟。实不相瞒,我的公司已经只是个空壳了。借来的资金已经赔得血本无归。”
说到这里,周伟潮才显出心事重重的样子,道:“渐红,我现在的境况很糟糕,却又不敢跟父亲说。”
陆渐红沉默了一下,莫非周伟潮是向自己求助来了?便试探着问了一句:“亏了多少?”
周伟潮苦涩地一笑道:“渐红,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向你借钱的。”
他越是这么说,陆渐红越觉得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所谓公司在外地做工程都是托辞,道:“伟潮,你如果拿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要不好意思开口,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会帮。”
周伟潮满怀感激地看了陆渐红一眼,却摇了摇头说:“渐红,你帮不上的,那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周伟潮欠了一千万,是通过民间融资的,他所欠下的只是本金,还不包括利息,难怪他说陆渐红帮不上忙。
陆渐红确实帮不上忙,这确实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陆渐红也皱起了眉头,这个跟头栽的不小啊,想不到周伟潮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自己搞劳什子公司。
周伟潮苦笑着说:“渐红,我是不打算承接双皇的工程了,但是我有个请求。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焦坤保和江毕凡,你是认识的。他们对双皇的工程很感兴趣,他们跟我说了,只要你抬一抬手,把这个工程让他们做,就会帮我摆平这件事,不但帮我还这笔债,我还会分到一部分利润。”
如果周伟潮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这个要求,陆渐红极有可能毫不留情地便一口拒绝了,可是现在周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