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吆喝个啥?”背着门的苏东波很有大家风范,头也不回地自顾书法,“我教你的淡然自若都忘到哪去了?”
“老苏,现在有点得道高僧的味道了?”陆渐红听着苏东波的话,觉得很有意思。
听到陆渐红的声音,苏东波连忙置笔于桌,大笑着说:“陆书记?贵人驾到,有失远迎,怪不得今早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欢呢。”
吉安不屑道:“这个天哪来的喜鹊啊?苏局,您老就别瞎掰了。”
“少说两句,会要你命啊,下次不让你来喝霸王茶!”苏东波骂了一句。
看着这一老一少斗嘴,陆渐红仿佛又回到了昔年在旅游局的日子,不由笑道:“老苏,在写什么作品呢?”
“毛主席的《长征》。”
陆渐红伸过头去看,由衷地赞道:“老苏的书法功力大增啊,这字真漂亮,咦,还有一句没写完,快,快写完,我拿走。”
主动索要,不是陆渐红的性格,但是这是他变相赞扬苏东波的方法,苏东波果然老怀大开,听说陆渐红要收下,再次执笔,将最后一句“三军过后笑开颜”写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落了款上了印,这才说:“一会我去裱一下。”
“不用不用,原汁原味才是最美。”陆渐红赶紧阻挠道,“老苏,我看你这字比起一起大书法家来不遑多让,拿出去卖的话一定有个好价格。”
“自娱自乐而已。”苏东波笑道,“在旅游局这几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品茶炒茶,这不,一退下来,就包了个茶场,做点小买卖。”
吉安揭露真相道:“苏局,你这还是小买卖啊,一年怎么也赚个几十万吧。”
“你给我?”苏东波笑道,“陆书记,走,品品我的茶去。”
下楼的时候,看到十来个游人正在买茶,陆渐红笑道:“老苏,生意不错嘛。”
“小生意,小生意。”苏东波笑着领着三人去了品茶楼后面的一个小雅座里。
里面的茶具很齐全,看得出来,苏东波对茶道还真有些研究,壁柜里放着好几套茶具,陶瓷的、玻璃的、木头的都有,陆渐红向来自诩对茶有浸淫,但在苏东波这种行家面前来说,那是小巫见大巫,索性也不闻不问,就着那张木制茶几席地而坐,任由苏东波自己忙碌着。
苏东波点了一枝香,据他说是龙涎香,陆渐红不懂什么龙涎还是蛇涎,总之闻起来很香就是。苏东波一番忙碌之后,将紫砂壶放到了桌子上,每人面前摆了一只陶瓷杯。配合着龙涎香,从壶嘴里流出来的茶香,闻在鼻中便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陆渐红深嗅了一口,笑着吟了句湿:“陋室美人龙涎香。”
孙倩见陆渐红把自己比喻为美人,笑着说:“陆书记变坏了。”
吉安却跟着道:“三男一女主人忙。”
“你这叫什么诗嘛,俗。”只要有陆渐红在,孙倩就总是跟吉安唱反调。
吉安习以为常,笑道:“不管是俗还是雅,总都是湿。孙倩,该你了。”
孙倩笑道:“我可不会,苏局,你接下一句。”
苏东波作夫子状,摇头晃脑地在下巴上摸了摸,没摸到胡子,道:“煮茶论茶,俗致便雅,我就接一句‘千里迎来饮茶客’。”
陆渐红笑道:“孙倩,一人一句,这绝句的最后一句才是精华,看你的了。”
孙倩笑着说:“既然苏局说俗致即雅,那我就俗一下,把它全部喝光光。”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笑得前俯后仰,这什么狗屁绝对句,真他娘的是“绝”句。
陆渐红笑道:“果然是精华,老苏,我们要全部喝光光。”
言谈之间,茶已泡好,一出壶,扑鼻的香气便涌了出来,尚未入口,那股香气沁入肺腑之间,真是神仙一般的感受。
苏东波一人倒了一小杯,道:“请。”
茶甫入唇,香气并没有闻起来的那么浓郁,不过很是悠长,真算得上是唇齿留香,令人不忍下咽。陆渐红轻含着半晌才缓缓咽下,赞道:“真是好茶。老苏,这茶叫什么名?”
苏东波笑道:“名字倒是有一个,不过是随便起的,不见得贴切。”
“苏局,你就别吊人胃口了,说出来听听嘛,四大湿人在此,如果名不副实,大家可以参考一下,陆书记,您说是不是?”
苏东波微笑着缓缓道:“这茶有名,名为‘和贵人’。”
“和贵人?”陆渐红念了一遍,道,“这名字起得真绝。”
苏东波笑道:“知我者,渐红也。”
吉安抓耳挠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乾隆有一妃,叫香妃,遍体生香,是真是假,无从考证。香妃属新疆和卓族,又叫和卓氏,乾隆对其大是疼爱,封为和贵人。我想,这个名字就是这个意思。”陆渐红笑着解释答。
“一个茶,搞那么复杂,还不如就叫香妃呢。”吉安身子向后一仰道。
苏东波笑道:“这只是其中的一层意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