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发布会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偏差,那就是有一位记者提问,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件,并没有看到分管水务工作的领导人出面?
发出这个疑问的是一位女记者,陆渐红向她看过去,陌生得很,陆渐红看了一眼她所拿着的话筒,上面有京城日报的标记。
祁加平对此的解释是,作为分管领导,邱副市长自然要深入到第一线去。
为邱礼让打掩护,并非祁加平的本意,但他给自己的安慰是并非在维护邱礼让本人,而是在维护政府的形象,如果这个时候把邱礼让还是联系不上的消息公布于众的话,负面影响是不小的。
这位叫肖灵的记者却是不依不饶,置疑了祁加平的解释:“祁市长,您说邱副市长深入到了第一线,那么我想请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自然在重安。此时的他还在睡梦之中。昨晚得到了马骏一些暗示性的承诺,让他的心情平静中带着欣喜,虽然走上了与陆渐红的决裂之路,却是在马骏这里得到了依靠和安慰,也算是得能偿失。而从马骏的话中也可以感觉得到,即将在年底召开的大规模会方之后,陆渐红继续留任的可能性极小,当然,陆渐红是更进一步,不过他手长够不着天,况且层次更高,一时半会也不会对付自己,况且还有马骏罩着。
重安向来多旱少雨。重安下雨了。
窗子微微开着,一丝凉湿之意从窗缝里沁了进来,舒服得很。昨晚酒喝得比较多,邱礼让到现在头还在疼着。由于多酒,后续的活动自然也就泡汤了。
邱礼让的心头微微有些遗憾。洗了把脸,打开手机,打算跟马骏打个招呼,自己要回京了,只是手机一开,未接电话和短信便纷涌而至。
这里面既有市委办公室的电话,也有市政府办公厅的电话,还有秘书发过来的短信。邱礼让吃了一惊,难不成发生什么大事了?赶紧跟秘书打了个电话。当他知道京城发生了自来水污染事件时,不由傻了眼,居然是自己分管的工作出了问题。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这个分管领导不但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还关了机,以至于联系不上。
邱礼让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分管工作出了问题,自己这个分管人并非难辞其咎,但没有在第一时间参与处理,那性质就很严重了。
祁加平接到邱礼让打来的电话时,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了。那个叫肖灵的记者犀利的提问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让祁加平疲于应付,狼狈得很。虽然最终她没有穷追不舍,但是在场的记者们都能感觉到,邱礼让这位分管副市长并没有参与到这起突发事件的处理中,那么他们的心里就都存在了一个疑问,邱副市长在哪里?
祁加平的脸色很难看,在接电话的时候,语气自然不会好听:“邱市长,很好嘛,别人都在为你擦p股,你这个分管导却是玩起了失踪,很好啊。”
邱礼让刹那间魂飞魄散,他知道麻烦来了,但是他仍然低估了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后果完全是灾难性的。
放下电话,邱礼让立刻快马加鞭地向京城赶。等到赶到祁加平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
祁加平经过这段时间,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并没有邱礼让想像中的大发雷霆,但正是这种淡定却是更让邱礼让产生了一种不详之感。
“邱市长,这一次我也不帮了不你,你自己向陆书记解释吧。”祁加平站起身来,向着隔壁办公室的方向道,“宝乐,我们去金源。”
邱礼让跟在祁加平后面,心头复杂已极,心知此事恐难善了,陆渐红对自己早生不满,又怎么会不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自己好看呢?
看着祁加平的车绝尘而去,邱礼让叹了一口气,接过秘书交来的关于水污染的一些材料,只是现在的他哪有心情看这些?
与陆渐红通了电话,当然不是陆渐红亲自接听的,而是他的秘书游龙海,不过在游龙海请示陆渐红的意见时,他清晰的听到陆渐红淡淡的声音:“让他到我办公室来吧。”
邱礼让的秘书知道领导来了麻烦,提醒他熟悉一下情况,掌握事态的发展。秘书是好意,却招致了邱礼让的极度反感,叱责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在领导艺术方面,邱礼让无疑逊色很多。
“邱市长来了。”游龙海尊敬地招呼了一声,“陆书记正在等您。”
在邱礼让进了陆渐红的办公室之后,游龙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漠之色。
陆渐红的脸被电脑屏幕掩住了半张,目光只是在邱礼让的脸上扫了一下,淡淡道:“自来水遭受污染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不去处理事情,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邱礼让心里砰砰直跳,道:“陆书记,我是来向您解释的。”
“看来你已经醒酒了。”陆渐红看上去并没有听他解释的想法。
邱礼让吃了一惊,失声道:“陆书记,我……”
陆渐红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却是将电脑屏幕推向了他,面无表情道:“你先看看这个。”
邱礼让不明所以,心惊胆战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