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份体检报告,回到家的陈国栋神情有点恍惚,他才三十出头,刚刚成为市委书记的秘书,一切都才刚刚开始,难道这就已经成了尽头了吗?一想到胃部的阴影有可能是致人死命的癌症,陈国栋就不寒而栗,这个字眼实在太可怕了。他都不敢再想下增。可是思维并不为他所左右,他想到了年迈的双亲,想到了正上幼儿园的女儿,又想到曾经的发妻许道娟。想到这些,忽然间他觉得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要离他而去了。
正胡思乱想间,门啪嗒一声开了,许道娟领着陈昕走了进来,见到陈国栋,许道娟有些惊讶地说:“国栋,你在家?怎么没去接孩子?”
陈国栋掩饰着心头的不安道:“我回家拿份资料,再说了,不是有你在吗?”
得到陈国栋的认可,许道娟很是高兴,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昕昕去写作业,写好了妈妈带你去肯德基吃鸡腿。”
陈昕乐呵呵地提着书包上了桌子,收拾桌子的时候,许道娟看到了那份体检报告,正要拿起,陈国栋已一把抢过,沉默着走了房间。
许道娟觉得陈国栋的反应有点异常,便跟了进去,道:“国栋,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辅导昕昕写作业吧。”陈国栋迈过了脸。
这么多年了,许道娟对陈国栋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越说没事,那肯定有事,心中隐隐想到了些什么,伸过手去说:“国栋,把报告给我看看。”
陈国栋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动,却说:“道娟,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要照顾好昕昕。”陈国栋说出这句话,忽然平静了下来。
许道娟马上就慌了:“国栋,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陈国栋这才缓缓说:“体检报告说我的胃部有阴影,这一阵子我总是胃疼,我怀疑是得了胃癌。”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许道娟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颤声说道:“国栋,你可千万别吓我。”
陈国栋见其真情流露,心中感动,反过来安慰道:“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也未必就是真的。”
许道娟慌慌张张地说:“国栋,这可不是儿戏,咱们现在就去检查,万一是个什么,我们早点治疗。我还有点钱,一定会治好的。”
陈国栋一直担心许道娟重回自己的身边是因为被人家抛弃了,再有个什么情况会再次离开自己,他无所谓,可是孩子已经有了认知,离不开这个妈妈,现在见许道娟是完全出自真心,那些缠绕着他的心结顿时烟消云散,道:“道娟,如果这次我能安然度过去,我答应你,去领结婚证。”
许道娟的泪再次落下,那是欣喜而复杂的泪,自己的回心转意终于得到了认可,可是前提却是陈国栋身体的无恙,心头激荡之下,忍不住现在就要去检查才好。
陈国栋笑道:“医院也快下班了,也不急在一时,明天吧。去看看孩子作业写好没有,可是答应了她去肯德基的。”
昕昕还小,并不懂事,一手拿着薯条,一手拿着鸡腿,跑去玩“滑滑梯”了,陈国栋看着孩子,动情地握着许道娟的手说:“道娟,现在我才觉得很幸福,才拥有一个家。”
许道娟的手紧了一下:“国栋,都是我不好,我给你和昕昕带来的伤害太深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陈国栋笑了笑,将许道娟的手放在了胸前:“那只是一个错误,其实我一直在等,我深信,你总会回来的。”
许道娟已经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顺颊而下,心里暗暗发誓,哪怕陈国栋真得了癌症,自己也要永远陪着他。
第二天一早,陆渐红接到了陈国栋的请假电话,不过他并没有说是去检查身体,只是说幼儿园上午要开家长会。
中国人一切都是为了下一代,这个假陆渐红是要批的。
放下电话,安然笑道:“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陆渐红扬了扬眉毛说:“天大的事也推了,今天就陪老婆了。”
安然来这里一月有余,原本准时的大姨妈过了一周都还没到,既怕是环位下移带环怀孕,又怕是妇科疾病,跟陆渐红说了,陆渐红当即表示陪她去医院查查,安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但是陆渐红觉得这些年亏欠安然太多,坚决要随行陪同。
吃了早饭,丁二毛驾车将二人送到人民医院,人很多,二毛下车要去挂号,被陆渐红一眼瞪了回去。
丁二毛讪讪地回到车上,差点扇自己耳括子,自己这不是欠瞪嘛,人家陪老婆来医院,肯定查妇科,自己得瑟个什么劲,去做这个出头鸟?
陆渐红并没有使用特权,出了市委,他就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员,与安然低声说笑着排除挂号。前面人那个叫多,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头,陆渐红叹了口气说:“这年头看个病还真不容易,挂个号都要排半天队。”
这时,大厅外冲进来一老两青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女人,看样子都是农村人,一进来便扯着嗓子叫道:“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