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跟关系好坏无关。
当屋子里再次变得冷清下来时,陆渐红才微微一叹,甘岭,让他永远难忘。严格来说,他在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员一名领导官员。在这里,他体验到了身为一市之首所带来的绝对权威和一声令下干群为之共同努力的快感,但是也充分感受到了斗争之厉之烈之劣,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他的调动,成为了历史,在甘岭所发生的一切,恩也好,怨也罢,都只是记忆中的一部分,不过,这也是陆渐红人生中的一段经历,尤其宝贵,除了经验以外,还收获了朋友,这一点是尤为可贵的。
几人离开之前,自然少不得一番离别之语,太多的话难以言尽,所以陆渐红只说了一句话:“不管是在甘岭还是在江东,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我都不会忘记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几人听在耳中,都是激动,这种情形在官场是很少见的。似乎进入官场之后,人的神经会被“锤炼”得坚强之极,感动一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遥远很陌生,可是此时他们却是实实在在有这样的感觉。不为别的,只为陆渐红把他们当作了自己人,因为老爷子的缘故,韦思豪对陆渐红是无条件的支持,而于其他三人而言,陆渐红虽然只是平调,似乎走得也并不怎么光彩,但是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避开矛盾的权宜之计,对陆渐红的将来并不会产生什么大的影响,所以跟陆渐红关系上的保持,对于日后还是大有裨益的。虽然这种想法市侩了一些,但也是非常现实的。换言之,当初与陆渐红捆绑在一起,也是因为利益方面的原因,只是他们的捆绑比较牢靠。
送别几人,孟子玉默默地收拾好行李,问道:“陆书记,咱们现在就离开吗?”
陆渐红点了点头,道:“小孟,跟离我上任还有半个多月的假期,你跟着我一直很辛苦,利用这十几天的时间好好陪陪你母亲,到时准时上班就可以了。”
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衣服和几本书以外,就没有什么了。
在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牛达笑道:“哥,我发现有一首词就是专门为你写的。”
陆渐红怔了一下,道:“什么词?”
“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牛达道,“你现在就是这样。”
陆渐红不由失笑道:“达子,你肚子里的墨水不少嘛。”
牛达呵呵笑道:“这不是我的墨水,是小孟的。我看到他在桌子上写的,就记住了。”
孟子玉恼道:“你偷窥我的隐私。”
牛达道:“一句破词而已,算什么隐私啊,又不是你自己写的。”
陆渐红却道:“小孟,是不是跟章悦出问题了?”
孟子玉黯然地垂下了头,道:“可能是误会。”
清官难断家务事,见孟子玉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陆渐红也不好多问,只是道:“章悦在江东报社工作,有什么误会当面解释清楚。”
看着甘岭渐渐地远去,陆渐红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过头闭上了眼睛,无病呻yin没有意义,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
孟子玉和牛达的心里都有些不大好受,这样的离开未免寒碜了一些,其实高福海曾经提过要送陆渐红回江东,这样也代表了甘岭省委省政府对陆渐红的重视,不过被陆渐红拒绝了。
低调,不仅是陆渐红的自悟,也是老爷子的忠告。自打陆渐红到了双皇,这一路走来,陆渐红确实算不上低调,处理腐败、大刀阔斧地开发双皇世贸中心包括后来与汪含韵之间的斗法,都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虽然有时候的高调非他所能左右,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激进,所以才引起了高层的注意,尤其是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形下,因为他对汪含韵所做出来的动作导致本来掩在地下的政治斗争过早地放到了桌面上,他并不知道,b省的人事任命以小看大,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当前政治博弈的势力。
所以,他选择了悄悄离开,甘岭还是甘岭,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发生变化。
经过双皇时,孟子玉下车时问道:“陆书记,要不要到双皇去一下?”
孟子玉的意思陆渐红很明白,毕竟双皇是他的根据地,不过陆渐红并不打算去,无论潘顺利还买不买自己的账,都有悖于他低调的态度。尊重自己,那免不了又是一番隆重接待,不理会的话,自己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见陆渐红不说话,孟子玉知道他的意思,便道:“陆书记,那我先回了。”
车子重新上路,牛达突然道:“小孟真的不错。”
牛达的嘴里很少夸人,陆渐红微微怔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能力方面没话说,只是性格上还是有些优柔寡断。”
牛达笑了笑,道:“这是个性问题,需要磨炼,有机会我会点一点他。”
陆渐红的第一站自然是洪山。离到江东上任有半个月的时间,难得有一个三不管的机会,陆渐红自然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享受一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