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能不能让老子说话,丁寿再次张口欲言。
“伯牙虽有子期知音,却无雅音相酬之乐。雷兄过谦了。”丁寿端坐案前道,既然蒙人授业,二爷也不吝惜几句好话。
“钱宁,有什么法子能把犯人弄死?”丁寿托着下巴问道。
“丁兄何往?”
松开钱宁,丁寿恨声道:“三法司,二爷记住你们了。”
“亏得是在这里,若是在金水桥前,少不得被纠劾御史记你个失仪之罪。”刘瑾皱着眉头道。
“谢谢楚楚姐姐。”长今高兴地蹦到一旁,大口吃起来。
“有劳王爷。”郭旭笑脸上前。
众人面面相觑,齐声道:“愿闻其详。”
“老爷恕罪,泰山这批货物起出之后,本当早日回京,怎奈去岁黄河改道,水患至今未消,道途险阻,是以耽搁了些时日。”程澧边走边解释。
“丁佥事乃宫中常客,岂能不识。”那人笑答:“咱家司礼监戴义,这厢有礼了。”
丁寿疑惑地看了雷长音一眼,奇怪他怎会和司礼监的人搅在一起。
丁寿走上前去,见案几上是一具仲尼古琴,通体发小蛇腹间冰纹断,古意盎然,手拨琴弦,琴音玲珑清越,有金石之音。
打开桌上木匣,采玉举起道:“这是长风镖局房契与地契,以此作保,诸位可还满意?”
“谭妈,要不再催催爷……”楚楚对着谭淑贞道。
“来路不正,来历不明的银镖,不保;不孝逆子,奸盗匪类,不保。”郭旭接口道。
“程大小姐能言善辩,可这仁义礼智信总当不得饭吃,只凭一番话便让我等空手而归,未免强人所难吧。”朱姓汉子掸了掸衣袖,淡淡道。
“公公恕罪,这还不到卯时,小子精神有些顶不住了。”丁寿苦着脸道。
“诶~~,客套话多了,便显得你我交情淡了。”朱祐枢调侃道:“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俗人旁听,不想扰了二位雅兴,罪何如之。”丁寿转过院墙,长揖施礼道。
采玉点头承认。
楚楚手托香腮,与身旁的杜云娘相顾无言。
“呀呀——”一只落单乌鸦由树梢飞起,打破了二人沉寂。
************“臣许进有事启奏。”
丁寿哈了一声,道:“对了,还有兵部许东崖,京畿之地匪患他不去除,好端端给二爷下套,这笔账我给他记着呢。”
跪在他双膝之间的倩娘连连点头。
“宪庙多才,喜爱琴弈书画,成化年间宫中貂珰不乏能诗善画之人。”雷长音抚须笑道:“不独制琴,这几行楷书也是竹楼先生所题。”
“替我谢过石大人,今日某身体不适,就不去赴宴了,改日登门赔罪。”
险被撞了鼻子的程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踌躇之际,房门忽开,丁寿脸色古怪道:“老程……”
雷长音摇了摇头,示意他翻过来看。
“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欺人太甚。”
“不必客气,邓忍也是本王的朋友,他家中生变,我又岂能不理。”朱祐枢唏嘘道:“谁能想到昔日富甲天下的小财神,会被宵小欺上门来。”
“老刘,你随王岳去吧,反正这早朝只是个过场。”今日并非朔望大朝,四品下的官都要排到奉天门外,有事启奏,没事就各回衙门办差了,朱厚照对这种摆足了排场打个招呼的面子事深恶痛绝,可又没办法,文官们总喜欢把按时上朝和开经筵作为评价一个君主圣明与否的标准。
四十个箱子都被一气打开,珠光宝气,耀眼生辉。
“雷某之琴向不假手于人,便请托竹楼先生割爱暂借。”雷长音一指侧边案几上的一具古琴,道:“丁兄看可还满意?”
“前番都察院副都御使巡抚宣府车霆,勾结外番,私开边市一案,臣有下情禀奏。”
丁寿翻过琴身,见琴底龙池处墨书三行小楷,“大明弘治十一年,岁次戊午,奉旨鸿胪寺左寺丞万胫中,制琴人惠祥斫制于武英殿。命司礼太监戴义、御用监太监刘孝、潘德督造。”
“拿上地契,给本王滚。”朱祐枢一甩袍袖,众人惶惶,手忙脚乱地挤出了长风镖局。
这番不成器的样子气得刘瑾把头扭到了一边,落个眼不见为净。
“这……刑部大牢与诏狱互不统属,怕是……”钱宁有些为难,但看着丁寿杀人的眼神,连忙改口道:“卑职尽力。”
“嗯~~”丁寿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老子玩命从朝鲜转一圈,这些酸子都恨不得把我治罪喽,如今拿掉了他们一个巡抚,反倒要给我叙功,这些官儿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程铁衣起身傲立,道:“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不保;杀人越货,血腥脏银,不保。”
“诸位听郭某一言,既然大家都是邓忍朋友,当晓邓家经商之道,诚信为本,断不会有所亏欠,邓家钱庄一时周转不便,且请宽限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