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一最近的日子极不好过。
作为当朝的国舅兼之驸马,王守一在“符厌事件”发生以前,小日子还是过得悠哉悠哉的。
这也跟李隆基与王家的关系戚戚相关。
王守一的王家虽源于太原王氏这样的大族,但却是很偏很偏的偏房,没有半点的政治背景。
也因如此,王皇后才能嫁给李隆基。
当时的李隆基为武则天软禁在宫中,李隆基是不可能娶名门望族增强自身实力。
那一段时间也是李隆基最为清苦拮据的时候,长达十多年之久。
在这十多年里,李隆基有一天生日想吃汤饼,也就是面条,但是一点面粉也没有。
王守一的父亲王仁皎心疼这个女婿,脱下自己身上的紫色坎肩换回一斗面,才勉强为女婿过了个寒酸的生日。
此事虽小,但李隆基是个顾念旧情,重情义的人。
发达之后,毫不迟疑的将王氏立为皇后,将王守一封为驸马都尉。至于王仁皎,从一品的文散官待遇,还将之视为后父一样照顾,直至开元七年病故。
有了这一层深厚的关系,王守一固然一无是处,无才无德,却也成为大唐身份地位最高的上流人士。
又是国舅又是驸马,双重皇亲国戚加身,还是太子少保,祁国公,能够比得上他的真没几个。
王守一天性贪鄙,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收受贿赂,积财巨万。
一个无能之辈,混到这个程度,正应了一句古话,大树底下好乘凉。
同样的,今时今日的王守一也成了另外一句古话的印证,树倒猢狲散。
王皇后的失宠,令王守一格外焦虑。
有本事的人,靠的是自己。
王守一这样的无能之辈,一但没了靠山,即意味着失去一切。
聪明人遇到挫折是尽出奇招妙招,愚笨的人,自然就是昏招迭出。
坑爹坑妹坑自己。
王守一勾结明悟和尚,以符厌之术,意图帮助王皇后成就则天事业,直接导致王皇后被废,他自己也给赐死。
当然这是历史上的事件。
因裴旻的出现,历史有了小小的偏差。
王皇后侥幸打了一个翻身仗,反而将武婕妤关进了冷宫。
现在世人都知道王皇后受到了武婕妤的陷害,唯有王守一明白,武婕妤并非是陷害,是确有其事。
实是因为王皇后得到裴母的告诫,安分守己,这才躲过了一劫。
王守一经此一事,便如那惊弓之鸟,称之为草木皆兵,毫不为过。
整天浑浑噩噩的,生怕东窗事发。
李隆基也不如以往那样,时不时的找他进宫玩耍了,原本围绕着身旁的那群狐朋狗友一个个都神秘失踪,大有孤家寡人的意思。
现在王守一除了一屋子的钱,什么也没有了。
到了今时今日,他才明白自己贪墨了那么多钱财,根本无济于事,一但有个意外,这些钱都要充公……
“唉!”
王守一长叹一声,抱着脑袋,傻傻的坐在书房里,胡思乱想。
“祁国公大难临头,还有闲情逸致的长吁短叹,某也是佩服。”
书房的角落,突然闪过了一个黑影。
王守一吓的几欲叫喊出声。
黑影却一个箭步逼到了近处,明晃晃的长刀已经搭在了王守一的肩膀之上。
“好汉饶命,我,我有很多的钱,好汉大可自取。”
王守一便如大神上身一般,全身抖动,如打摆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无半点血色。
黑影是一个蒙面黑衣女子,她摇了摇头,眼中透着一丝的不屑,厉声道:“你若不是皇后的兄长,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黑衣女子说着,收回了刀,退后了两步。
王守一惊魂未定,念着黑衣女子先前说的话,战战兢兢的道:“你,你是皇后的人?”
黑衣女子不答反问:“娘娘可让你害死了,而今陛下、娘娘已经情绝,如若水火,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王守一哭丧着脸道:“我哪里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帮忙而已,看着皇后失宠,我心里急。”
他并不怀疑黑衣女子的身份,在他看来符厌事件是绝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黑衣女子一口笃定是他害了王皇后,显然是了解内情的。
“哼!”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道:“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着想,怕娘娘失宠,你也跟着失去这一切,身份,地位。才病急乱投医,造成了这一切。要不是事已至此,杀你无用,我恨不得现在给你一刀,让你带着你的愚蠢,见阎王去。”
王守一给嘲讽的无地自容,怒道:“我是好心干错了事,可结局并不赖。怎么说也将武婕妤打入了冷宫,给她了结了一个劲敌,是她自己不争气……”
他破罐子破摔,还想要说,却见黑衣女子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