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仲通一路马不停蹄直接赶到了益州蜀郡。
当时还是三更天,鲜于仲通已经迫不及待的敲响了章仇兼琼的大门。
章仇兼琼正在睡梦中,任是让鲜于仲通强行叫醒。
带着一肚子的起床气,章仇兼琼不满的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鲜于仲通。
现在已经是酷热的夏季,鲜于仲通一路马不停蹄的从剑浪城赶到益州蜀郡,整个人就跟水里浸泡了一样,身上的冲天汗臭味远远都闻得到。
章仇兼琼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指在鼻子下搓了搓,正想开口询问。
鲜于仲通先一步的慌张说道:“节度使不好了,那云南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将嶲州兵马使张虔陀杀了。”
“什么?”章仇兼琼霍然而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张虔陀的地位并不高,但好歹的唐王朝的官员,皮逻阁一个番邦属国的小王,居然敢杀他们天朝命官?而且还是他手下的兵。
“到底什么情况,好好的宴会,怎么闹出了人命?”
章仇兼琼强压着心头怒火,有些想不明白。
他对于皮逻阁这个云南王还是很有好感的。
皮逻阁礼数周到,一点也没有云南王的架势,对于他这个剑南节度使很是友善,甚至带着几分巴结讨好的意思。
实在难以相信皮逻阁说翻脸,就翻脸。
鲜于仲通心底嘿嘿一笑,念道:“自然是我设计的!”口中却茫然道:“属下也不清楚,只是突然得知张兵马使给杀,心底惶恐,怀疑这宴会是鸿门宴,直接回来禀报。”
鸿门宴三个字让章仇兼琼脸色一变。
他自然没有忘记,皮逻阁最早请的是他,不是鲜于仲通。
正当章仇兼琼思考怎么办的时候,又有急报传来。
“南诏突然兴兵攻入嶲州,夺取了嶲州城。”
鲜于仲通一脸意外,眼中旋即闪过一丝狂喜,口中厉喝道:“可恨的中山狼,我们出兵助他平定施浪诏、剑浪诏,他居然反咬我们一口,实在可恶。节度使,对于他们这类无信之辈无须客气,直接出兵,不管如何,先夺回嶲州。”
章仇兼琼亦觉得有理,不再迟疑,高声下达的调兵的命令,自己也急急匆匆的与鲜于仲通赶到了军营。
但是在他们兵马还未聚集的时候,嶲州很快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南诏已经退却了!
南诏王皮逻阁并未有占据嶲州城,也没有动嶲州的库房一钱一米,而是将张虔陀一家老幼全部杀了,并且还张贴告示,表明此次出兵的缘由,是因为张虔陀奸杀了南诏王妃,特来报仇。
章仇兼琼怒视着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演技极佳一脸茫然道:“这点属下真的不知。”
章仇兼琼望向传令兵说道:“除了张虔陀一家人,有无别的损伤?”
传令兵道:“嶲州刺史徐琥父子阵亡,他们一时不查南诏倒戈,失了城防。为了不让城池失陷,徐家父子紧急之下召集百余护卫家丁与南诏兵死战,英勇阵亡……”
鲜于仲通大叫一声:“疼煞我也!”
他泪流满面,泣声道:“徐琥是我好友,他忠义肝胆,居然折损于宵小之手,节度使,南诏蛮夷欺人太甚,属下请战,为徐刺史父子报仇!”
“不可,万万不可!”
章仇兼琼还未下令,一人冲到了近前,一手拉着章仇兼琼坐骑的缰绳,大叫起来。
来人突然冲出,有些几乎意料。
章仇兼琼坐骑受惊,连退了几步。
章仇兼琼是文官入武,骑术一般,险些摔下马背。
亏得鲜于仲通拉了他一把,稳住了身形。
鲜于仲通气恼大叫:“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无礼。”
来人是一个白面书生,二十出头,他无视鲜于仲通一脸认真的看着章仇兼琼高声道:“节度使,万万不可出兵。只要南诏此刻不愿与我朝为敌,我朝就不能对他动手。”
章仇兼琼险些在众人面前出丑,脸上闪过一丝温怒,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这么说!”
白面书生高声道:“在下杭州新城人,姓许,单名一个远字,字令威,是军中粮官。”
一听军中粮官,鲜于仲通立刻露出鄙夷之色。
现在的节度使的权力还未有涉及军粮,许远这个粮官并非是章仇兼琼的部下,而是剑南支度使的人。同时给外放军中的粮官,都是一些远离核心不入流的小官。
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居然敢冲撞节度使?
鲜于仲通正待大喝。
许远似乎明白当前局面,先一步大叫道:“节度使难道看不穿裴国公的大局谋略?”
这一说裴国公,章仇兼琼心中一紧:裴旻的威信地位在唐王朝比庙堂上的宰相更高,章仇兼琼也不敢得罪。
而且章仇兼琼对于裴旻还是很敬重的。
鲜于仲通心中大恨,却也知自己不能喧宾夺主,带着几分凶悍的横了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