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里是一员猛将。
骁勇善战的猛将!
如他这类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里自恃骁勇果敢。
这种骁勇果敢就是一把双刃剑,有些时候能够取得奇效,有些时候却是自陷困境。
程千里毫不犹豫的道:“阿拉伯在何处整备?”
遏波之依旧说着听不懂的唐语。
翻译却很尽职的将情况细说,“就在二十里外扎营,可能是在等候援兵。将军不如随我们入城,有将军在,渴塞城就安全了。”
程千里哪里愿意浪费时间,而且翻译的嘴里也透露了至关重要的讯息。
阿拉伯的援兵未至。
“只要将眼前之敌击败,拓折城的守军力量也会削弱,届时自己与拓折城里的封节度内外夹击,拓折城之危,解除矣!”
程千里心底叨念着,直接拒绝了遏波之的好意,高声道:“拔汗那国王且在城中守着,看我去将阿拉伯击溃,彻底解了此次危机。”
他话音一落,已经一声呼哨,领着兵马直接绕过渴塞城往翻译所指的地方去了。
程千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遏波之”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眼中闪着寒芒。
“遏波之”根本就不是“遏波之”。
遏波之确实是拔汗那的国王,但真正的遏波之已经死了,就是死在这个假的“遏波之”手上的。
假的“遏波之”名叫阿了达,也是拔汗那的皇室。
早在开元三年,吐蕃就曾与阿拉伯密谋,夺取西域,企图对大唐不利。
他们首先把目标选定在拔汗那国,拔汗那部落是古代乌孙国的后裔,内附唐朝已久。
因为老皇帝病故,两个皇位继承人开始内斗。
吐蕃与大食共同扶立阿了达为拔汗那国国王,并发兵向拔汗那王遏波之进攻。
遏波之兵败后逃到安西都护府,向唐军求救。
那个时候,张孝嵩正在安西都护府巡察,接到军情后,立即对安西都护吕休璟说:“不救则无以号令西域。”
张孝嵩以以文人之身,率附近各部落的兵马万余人,由龟兹出发,采取长驱直入的策略,向西挺进数千里,相继攻克数百城,并于十一月直入达拔汗那境内。
从巳时至酉时,短短几个时辰,张孝嵩连屠阿了达三座城池,俘斩千余人。
阿了达仅与数骑逃入山谷躲避。
此役之后,周边八国皆不敢与唐军争锋,相继遣使请降。
阿了达昔年逃过一劫,继续投奔阿拉伯帝国。
此次阿拉伯能够奇兵天降,也是阿了达领的路。
为了嘉奖阿了达的功绩,阿拉伯帮助阿了达重新征服了拔汗那国,并且定下了请君入瓮的战术……
程千里这一绕过渴塞城,无疑是陷入了前后夹击的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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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风越来越大了。
战马惶恐不安地刨动着蹄子,李光弼伸手轻抚它的脖颈,安抚它的情绪。
漆黑的夜色里,李光弼那对眼眸中透着几分焦急。
此次他擅自率部离营,这是杀头的死罪。
可李光弼不愿明知前面是陷阱,还要一步踩下去,索性就任性一回了,直接率部而走。
李光弼可不敢回凉州,他心底清楚,要是他回去,第一个给杀他的就是裴旻。
作为一个逃将,裴旻要是不杀,他自己都无法跟将士交待。
唯一之法就是立功,立大功,功过相抵,才能免去自己的过错。
李光弼再等哨兵的消息,是非成败,自己这大好的脑袋保不保得住,就看今日了。
几道黑影由远及近,辛京杲欣喜若狂的冲到近处,强压着兴奋的低吼道:“来了,来了,果然是阿拉伯的运粮队,让你猜中了。”
辛京杲是李光弼的好友,他们在朔方就互为知己。
李光弼调到了西域,辛京杲也一并相随。
“呸!老子就说,阿拉伯这群王八羔子来的这么快,一定没有带足粮食。”他自己都有些激动,赌对了。
李光弼最善用奇,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阿拉伯此次兵围拓折城,速度太快,太出人意料。
世人都为阿拉伯这一招叫绝之际,李光弼却瞧出了点滴战机。
阿拉伯通往西域有两条道路,一条是接到天竺,从信度河北上。
另外一条路即是从安息州过木鹿州,一路向东,抵达拓折城。
这一条路长达数百里。
阿拉伯奇袭拓折城除了挑对了路线以外,快,才是关键。
这一块就意味着随行的负重不足,粮食短缺。
在阿拉伯大军抵达之前,必定会有运粮队运输粮食,为奇袭军提供食物。
李光弼抓着这点,大胆的以两千兵士绕过了渴塞城、拓折城,出现在了阿拉伯大军的西侧,深入敌人的后方。
舔了舔嘴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