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来到近处,收起了笑脸,一脸心疼的道:“疼吗?”
谢阿蛮本来有些火气,但对上裴旻那心疼的眼神,委屈的点了点头。
“我帮你揉揉!”
裴旻说着拉开了小姑娘的手,熟练的给他捏揉活血。
这久病成良医。
裴旻右手中箭,动弹不得。但是手臂若长时间不活动,会有诸多的后遗症。
为此娇陈特地学了捏揉手法,在凉州的时候每天都为裴旻捏拿。
裴旻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试着捏一捏。
固然两者受伤的方式不同,但本质却是一样的,都是以活血为上。
“好了点没!”裴旻问道。
“还是疼!”谢阿蛮泪眼汪汪的。
裴旻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小七小八,心底一阵犹豫,但见谢阿蛮可怜兮兮的模样,想着她这一撞解决了自己心中的大问题,左右见四周无人,“呼呼”的吹了两下,道:“这样好多了吧?”
“嗯!”也不知是心里问题,还是什么,谢阿蛮竟然真的止住了眼泪,不哭了。
裴旻心道:“这对付小孩,果然还是小孩的方式管用!”
扶起了谢阿蛮,裴旻又劝慰了几句,往大殿走去了。
这了却了心事,裴旻也不再浑浑噩噩,精气神十足。
李隆基见裴旻绕着回到自己的位子,笑道:“去的可真够久的,朕都吃饱喝足了。再不回来,都要让高将军寻你去了……”
他是皇帝,那种话说不出来,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裴旻一脸尴尬,心底打定主意,以后说什么也不去茅厕思考人生了。
李隆基挥手让众歌姬舞姬都退下去,说起了正事道:“静远,朕今日找你,除了喝酒,还有一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裴旻起身道:“陛下请讲。”
李隆基道:“最近朝堂上多再商议封禅一事,诸多事物,一一定下。唯有亚献人选,一直在商讨。在朕心中,这亚献人选非静远你不可,但满朝文武却无一人举荐,朕也不好厚此薄彼。”
裴旻忙道:“陛下照拂之心,臣感激不尽。但亚献之选,臣万不敢当。臣是外臣,戍守边疆,得陛下器重,手握重兵。与我大唐一朝,以是前无古人。亚献兹事体大,真要有人举荐臣,臣利马得冲到他府上去质问他为何将臣置于油锅上烧烤。”
李隆基眼中透着一丝赞许,他这话固然是真心所想。
满朝文武,裴旻确实是最有资格也是功勋最为卓越的一个,但裴旻真有此心,与朝中诸多大臣一样,为了求名而争取这亚献之位,却不为他所喜。
亚献对一个臣子的名望提升太大,也太过重要。
尤其是封禅的亚献……
要不然当年武则天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更改祖训,亲自负责亚献之礼。
而今裴旻手握重兵,风头一时无两,要是再行亚献之礼,那名望之高,可就有喧宾夺主的味道了。
裴旻懂得急流勇退,将别人视为必争之物的亚献视为油锅。
这政治觉悟,让李隆基很是欣赏,佯怒道:“你这是什么话,适合就是适合,哪有什么‘油锅’一说。不过你既不愿,朕不强求就是了。”顿了顿道:“那你说亚献的人选,以何人为好?”
裴旻笑道:“依照古制,以庙堂上功劳最大则优选。臣一外臣,哪里知道谁的功劳最大?陛下英明神武,赏罚分明,心中自有合适人选,臣等着陛下圣断便是……”
真要他选,他肯定选择宋璟或者姚崇。
姚崇治世,宋璟治吏。
大唐有今日的盛世,这两位宰相的功劳是无人可比的。
只是如今他们一个已经给贬黜出朝廷,一个还不知能当多久的宰相。
至于其他人,固然有功,但与姚崇、宋璟相比,却要逊色许多。
裴旻知道就算自己提议姚崇、宋璟,也只是多一个参考人选,他们未必就能当上,还会得罪其他人。
与其这样,不如中立处事,各不相帮,任由李隆基自己头疼去。
李隆基将球踢给了自己,笑了笑,说了一声:“你呀……”也不说了。
他长身而起,道:“朕今日兴致颇高,露一手给静远悄悄。”
他手一挥,叫来了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兄弟,再加上贺怀智。
李隆基亲自打着羯鼓,李龟年吹觱篥,贺怀智拍板,李彭年、李鹤年一个弹琴,一个击方响,组成了一个临时乐队。
羯鼓在这个时候号称八音之领袖,李隆基充当乐队队长,忘情的拍着羯鼓,还扭着小屁股,屁颠屁颠的乐呵着。
那里有半点帝王风范,简直就是一个文艺青年,要是将他的头发竖起来,那就是杀马特般的文艺青年。
裴旻看的啼笑皆非,不住的拍掌大笑。
也只有在醉心音律的时候,李隆基才会这般毫无顾忌的放纵自己。
裴旻看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