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几个豪奴此时还坐在一处大青石下纳凉,而且一管事的叶府家奴赖荣还在一旁说道:“老爷传话来说,老爷们要在前面赏景,不想我们这些做奴才不能靠太近,不然打扰了老爷们的雅兴就不好了,明白吗?”
“赖大哥,那来瑞怎么就去了老爷跟前?”
这时候,一叶家一豪奴问了一句。
赖荣没好气地道:“那能一样吗,他来瑞不过是普通士族家的小厮,自然没那么多规矩,但你们是宰相家奴,就得多懂些规矩,再说,趁着老爷们在前面赏景,先在这里歇歇脚,接下来抬老爷们回去也有些气力,不是更好?有谁口渴的赶紧去找口水喝,有谁昨晚打牌没睡够的趁早眯眼睡会儿,别待会老爷使唤时,一个个没精打采的。”
“赖大哥说的没错。”
另一叶家豪奴忙笑着回了一句。
不过,就在这时候,来瑞慌忙地跑了来:“赖大哥,阁老,你们老爷,不小心失足摔下崖了,掉进底下的深潭了!”
“什么?!”
赖荣急忙站了起来,大喊一声,然后惊慌失措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其他叶家豪奴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赖荣倒是先回过神来,忙跺脚看着这些叶家豪奴,吼道:“兔崽子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悬崖下找老爷啊!要是老爷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饶不过你们!”
赖荣吼着就意味深长地看了来瑞一眼。
而来瑞则向赖荣点了点头。
赖荣也没向来瑞说什么,直接转身就往山崖下跑,且着急地大声喊了起来:“老爷!老爷!”
因为叶家的豪奴不少都是本地人,对这一带的山径小路也很熟悉,所以,倒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来到山崖下的深潭,然后把叶向高救了出来。
但叶向高此时早已是人事不省。
好在叶家豪奴通过压肚子等各自方式抢救了一番后,再加上山崖不是很高,所以,叶向高在吐了不少水出来后,还是睁开了眼。
但叶向高好歹也是从十六七丈高的地方上摔下来,即便是摔落进水里,也和撞在石板地面上没有区别,所以内脏早已被摔出血,活自然是活不成的,即便现在还有些意识,也不过是挨时间而已,何况,他喝的山泉水里也被来瑞加了些东西。
连急忙赶来叶府的大夫也因此摇了摇头说叶向高已经没救。
叶向高之子叶成学、叶成敏等对此自然感到很是意外,忙叫了赖荣来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好端端的去爬山,怎么就摔下了崖,落了水?!”
赖荣忙跪了下来:“爷们息怒,小的当时受老爷吩咐,只在山腰停留,具体老爷身边发生了什么,小的不知道,但小的也怕有风险,所以带着底下的人都在山道上候着,一听到老爷出事,就赶紧着沿着山道下去救了,小的因此摔断了手,如今也还未来得及接上,还请爷们饶了小的一命,小的甘愿去庄里。”
叶成学因此问道:“那当时是谁在老爷身边?”
“李老爷。”
赖荣有些畏畏缩缩地回答道。
叶成学和叶成敏因此看了李之藻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而没多久,叶成昌跑了来:“两位哥哥,老爷要见李老爷。”
叶成学点了点头,忙走到李之藻这里来:“李世叔,家父有请。”
“好!好!”
李之藻忙起身,跟着叶成学等来了叶向高起居之处。
李之藻一看见叶向高就忙喊了一声:“阁老!”
叶向高则指了指李之藻一下:“老夫就等着你呢,你回去,替我问问徐子先,徐大司马,他为什么要这么害老夫,难道他真的和皇上在棉纱上有什么勾结,而不惜用这种方式报效他的君王?!他这忠臣是真的忠啊!”
“阁老您这话是?”
李之藻问了一句。
叶向高惨笑了笑:“何必呢,老夫已命不久矣,还要瞒老夫,你和徐子先私交甚笃,你不是替他来收拾老夫,你还会为谁?!老夫和你又没有私仇!你是不是要升官了?”
叶向高说完就闭上了眼,没再说话。
而李之藻倒是颇为冤枉,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尖细的声音:“圣旨到!李之藻接旨!”
没多久,一传奉宦官就走了进来,且持着圣旨,问道:“李之藻李公可是在这儿?”
李之藻因此只得忙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看向这传奉官且跪了下来:“在下正是。”
这时候,这传奉官便圣旨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李之藻,学识渊博,能力出众,因兵部尚书徐卿光启举荐,特起复为工部右侍郎兼掌大明科学院、大明工程院事,着立即驰驿进京,不得有误,钦此!”
李之藻有些懵了,作为致仕官员的他是有听闻过朝廷要起用他的消息,但他没想到,朝廷起用他的圣旨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也没想到朝廷会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