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
行宫寿芝园。
朱由校一边听着隔岸新曲,一边看着园中景色,心里想道:“一百八十万两还不够,要让福王起兵造反,还得想个法子,再逼一逼福王才好。”
一时,朱由校因看见湖面里的水而有了新的主意。
于是,朱由校突然将随侍在一旁的魏忠贤叫了过来:“魏忠贤,你可知道武庙落水之事?”
“回皇爷的话,奴婢知道,武庙当年因朱宸濠造反而南下平叛,而在平定朱宸濠造反返京前突然因乘舟钓鱼而落水。”
魏忠贤忙回道。
“说不定也有人想让朕落水呢。”
朱由校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魏忠贤听后十分惊骇,心想皇爷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魏忠贤,你说有人会让朕落水吗?”
朱由校问道。
魏忠贤迅速思考了起来,心道:“皇爷为何突然问这个?皇爷问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
“回皇爷,奴婢不知道。”
魏忠贤不敢想太久,而是先老老实实地回了一句。
根据魏忠贤的经验,皇爷如果突然问话,一时不知道如何答更好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答,不欺瞒就是了,等回去后再分析也不迟。
“那你觉得,如果朕会落水的话,最大可能,会是谁让朕落水?”
朱由校问道。
“福王殿下!”
魏忠贤如实地回道。
在魏忠贤看来,一般不会有人敢让皇爷落水,那风险太大,但现在自己皇爷问的是现在如果他落水,谁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他也就想也没想就回了这么一句。
朱由校听魏忠贤这么回答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你让东厂的人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改开中法的事是韩阁老提议的,韩阁老忧国忧民,不愿意看见边镇越发空虚,另外,接下来,你传朕口谕,你和韩阁老走水路返京,巡视河道,熊阁老和王承恩陪朕走陆路巡视山东。”
朱由校不得不承认,相比于方从哲和熊廷弼,韩爌过于明哲保身,不太愿意为得罪食利阶层而提出自己的改革主张,所以,他决定给韩爌一个教训。
“奴婢遵旨!”
魏忠贤回了一句,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皇帝朱由校的言外之意,知道自己接下来有必要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
魏忠贤因此当晚就叫来了杨寰,且吩咐道:“你们到时候这么做,记住,一定要隐秘,现在就得找好可以配合好我们东厂的人。”
“是!”
杨寰回了一句。
……
这一天。
朱由校正式启程离开扬州而踏上返京之路,并乘辇在熊廷弼、王承恩以及马祥麟的近卫镇第二营等官军陪同下走旱路往山东而去。
韩爌和魏忠贤则走水路北上。
不过,魏忠贤以不好在皇帝没在的时候和外臣太亲近为由,而主动选择乘坐了另一条较小的官船,而被最大的一艘作为中心的官船让给了韩爌乘坐,且很谦逊的表示自己一介内宦,不能同辅臣相比。
这个时代的魏忠贤,没有像前世那样因为权势太大,而渐渐地有凌驾于百官之上的架势,所以,韩爌也就没有对魏忠贤突然表现出的谦逊,感到有多大的怀疑。
但韩爌还是有些感到不安,他最为不安的还不是魏忠贤主动选择做另一条小官船北上,而是皇帝陛下走旱路居然不带他一起!竟要让他和魏忠贤两人一起走水路!还美其名曰是巡视河道!
而现在,魏忠贤又不和他在一条船,使得他也没机会多问。
因而,韩爌只能战战兢兢地坐在船舱里,思索着这里面可能蕴藏着什么自己还未猜到的事。
但就在韩爌思索时,船还运河上行驶没多久后,韩爌所在的船就剧烈摇晃起来。
“船进水了!”
“船进水了!”
“船进水了!”
这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喊了起来。
韩爌听到后大惊,暗道:“不会是要我落水吧,可我一直很老实,没做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啊!”
而就在这时候,外面又有旗校突然拔刀喊道:“有刺客!保护阁老!”
韩爌听后更加害怕起来:“刺客!杀我的?仆招谁惹谁了,提出改开中法的是熊廷弼,搞清丈田亩的是方从哲他们,要求朝廷收揽流民的是毕自严,提出让皇帝练兵的是徐光启啊,就是对陛下,也没敢有半点歪心啊!仆一直是老老实实做官,清清白白做人,多磕头少说话的,怎么来行刺我呀!”
然而,这时候,韩爌的确看见有许多刺客驾着小舟朝自己这艘快要沉没的大船袭来,而且已经和自己这边的一些旗校厮杀搏斗了起来。
韩爌恐惧极了,爬着来到了船舱外,不由得问着与自己一船的杨寰:“杨千户!这,这,怎么会有刺客呀!”
杨寰忙道:“下官不知!”
说着,杨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