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皇爷还真是很不一样,对于犯事的权贵官绅是毫不手软,有时候他都觉得过于狠辣了以点;但对庶民却是出奇的仁慈,数百万流民因其重新回归安定的生活不说,到如今整个大明已没了徭役,甚至连民间女婴都被亲自关照到,直接严旨要求不得被父母抛弃溺死,违者父母俱杖毙,发生弃婴案的当地知县治失察罪,也规定女子不得被缠足,违者父母俱流放。
现在又让自己把桂忠提前除掉。
魏忠贤因此可以确定,自家皇爷并不是一个真的内心阴鸷极度自私的人。
毕竟一个帝王对庶民尚且如此宽仁,何况自己身边的人。
只要自己守规矩,善终还是可以做到的。
“桂忠,这个毒药毒性很大,你吃了后会很痛苦,但也很快,这样就不用几天后受凌迟之苦,你忍一下,事后,就算是最厉害的仵作也瞧不出端倪,这是陛下的意思,服了他吧。”
魏忠贤对桂忠如此说道。
桂忠有些意外,但也明白皇帝的好意,也就接过了毒药:“请公公替我谢谢皇上!皇上始终是好皇上,只可惜,其他人未必是好人。”
桂忠说后就服了毒药下去。
……
“死了就死了吧,靠剐一个贼寇就想震慑住数百万雇工,并不现实,我华夏汉人虽软骨头不少,但也不缺骨头硬有血性的人!”
在政事堂的朱由校得知桂忠在东厂大牢突然暴毙后就如此说道。
接着,朱由校又对袁可立道:“欲使民众如何利用律法,还是得加强教化!”
“陛下圣明!这也算不了什么,现在最紧切的还是东虏被剿灭后的封赏事还未处理,另外,与东虏结盟的鞑靼是否也要对其用兵的事,以臣之见,当早拿出决策!”
袁可立回道。
朱由校听后说道:“爱卿是政事堂首席辅政大臣,便与枢密院的朱燮元着手主持一场廷议,议论这两项事。”
“遵旨!”
……
于是,袁可立便和朱燮元主持起这样一场廷议来。
而这场廷议开始后,大臣们最先争执起来的就是关于平定东虏这一件战事要不要封几个世袭勋爵的问题。
因战功而封侯,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不过,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乏鸽派的大臣。
毕竟永远都有对军事战争不感兴趣,而更在乎国民经济的人。
“东虏,不过是边陲一较有势力的反叛外虏,灭之亦算不得大功!能比肩于开国之功,靖难之功?故,以臣之见,封爵没必要,不过略封几个有功者以世袭锦衣卫职便足矣!”
此时,同毕自严一样,在政务能力上比较强而被推为的阁臣李国普就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没看重这次剿灭东虏之事。
另外,善于后勤调度的能臣王在晋也不赞成朝廷再发动对鞑靼即林丹汗势力的战争。
他自然也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他的政治观念让他觉得,战争不是值得提倡的事,因为他的实际经验告诉他,战争真的很劳民伤财。
所以,王在晋也在这场廷议上说道:“以臣之见,用杀戮的方式来制止两国纠纷是不明智的,只会劳民伤财,乃至增加仇恨,还不如用道德感化之!以礼相待,使其从心归顺。”
“道德若能感化胡虏,那边镇何必派边军镇守,不如派一群德高望重的大儒去镇守!让这些大儒去感化他们,我想问,这有用吗,诸位真想让朝廷这样试试吗?”
已回京担任兵部尚书,且算是鹰派的孙传庭对此表达了异议,且问了起来。
“仆得替自萨尔浒之战以来,阵亡于东虏之手的大明将士和被东虏屠戮的士民说句公道话,或许有些人觉得,朝廷这次剿灭东虏算不上是大功,不足以彪炳史册,可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对他们实实在在的报了一次仇,也算是没辜负他们为之失去的生命!”
“另外,以仆之见,剿灭东虏,非同于一般平叛,对于国朝,对于华夏而言,甚至比汉灭匈奴还要重要,因为在汉匈对峙时,匈奴再强,却无灭汉之可能,但对于陛下即位之初的大明,东虏却有亡我天下之可能!”
袁可立说到这里就声音大了起来,回荡在整个大殿。
接着,袁可立又说道:“你们可能觉得仆这话是在胡说八道,但这的确是仆想了很久所认为的!不是说东虏不很强就不能亡我汉家天下,以仆看来,在陛下即位之初,朝堂上党争激烈、文恬武嬉,早已病入膏肓,而在民间,不法商人已勾结文臣武将,大肆出卖国家利益,甚至有一干自私自利之官员士子,数典忘祖,自甘下贱,主动投靠东虏,主动且积极帮东虏灭我汉家天下!如李永芳、宁完我等辈,与喜宁一样!若不是陛下英明,用人不疑,坚持让熊公镇辽东,而使其不受党锢之祸,后又整肃朝纲,如今国势已糟糕至何等地步,只怕东虏早已据辽阳、沈阳,乃至有机会,控制草原诸部,并趁机入关扣掠,而使我大明日渐不支!所以,这次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