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吴之器因此站了起来,且对已经辞官回乡的满朝荐说道:“满公,吴生说得对,我们现在不能再等了,是时候抄没徐家了!”
满朝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在座的所有文官士绅:“诸位!我们设立应社在于践行东林之志,秉承叶公遗愿,上促朝廷轻徭薄赋、藏富于民;下为江南士民主持公道,清除无耻豪强!而如今,朝廷被奸臣把持,竟要阻止吾等经营纺织之利,甚至不准我等购买棉纱生丝,以严谨囤积为名行夺利之实,你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答应!”
张采先大声回了一句。
“没错,此事不能答应,棉纱生丝乃我江南之本,岂能由如此无道之朝廷任意把控!”
查继佐也附和了起来。
其他应社社员也纷纷响应,直接大骂朝廷无道。
满朝荐因此笑了笑:“那好,现在就请诸位去松江分头安排人行动,动员乡民抄没徐家!但是我们自己不要亲自出面,以免暴露我们自己,让我们安排好的人告诉乡民们,徐家和朝中奸臣勾结,要夺江南纺纱织布之利,谁要是愿意一起听从安排去抄没徐家的,每户可赏银五十两!平分徐家之财!”
“明白!”
这些社员皆起身回道。
这些江南士绅在江南一带对县以下的基层庶民控制力特别强。
他们以宗族为纽带,对江南士民有着很强的动员能力,几乎就是当地的土皇帝。
没有多少思考能力的庶民很容易相信这些既是宗族掌权者也是社会地方崇高的士绅的话。
而这种鼓动民众持械闹事,打砸官府和豪门的事也经常发生。
万历年间一税监因暂驻于江南某官衙,就有许多士民聚集起来,赤着上身,持着同样的棍棒,训练有素地包围了官衙,而且很听从领头者的命令,在砸完官衙赶走税监后,也不劫掠沿街其他商户、不打砸其他士绅宅邸,很有秩序的散开,这里面自然是因为江南士绅从中指挥才有这样的效果。
所以,对于要组织士民收拾徐家对江南士绅而言不是什么新鲜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江南士绅尤其是松江许多与徐家无亲友关系的士绅早对徐家不满,也早就对收拾徐家有所准备。
一直以来,这些松江府的江南士绅就在动员着各地商民织户,如今更是大肆造谣徐家要夺了他们的产业,让他们无饭可吃,且也真按照满朝荐所言说要对参与抄没徐家予以厚赏,从而,一时间,早已准备好的江南士绅们真的在松江府动员起了不少人往上海县而来。
苏淞巡抚孙承宗此时还不知道此事。
现在的他正在巡视各地的社学与医馆,他按照朱由校的旨意,用留给地方的钱粮在笼络着江南底层的民心,增设社学、医馆乃至养济院,还雇佣民工修补海塘水渠。
而这一天,孙承宗刚从长洲坐船回苏州,其船体上面突然冒出大量水来。
孙承宗的护卫见此不由得大惊:“中丞,这船好像要沉了,是有人做了手脚!”
孙承宗也有些紧张起来。
但没多久,孙传庭和他的护卫幕僚们皆因为船沉而落入了水中。
“中丞!”
孙承宗的护卫们一落水,就先朝孙传庭游了过来,且大喊之后又道:“中丞落水了!快救中丞!”
砰!
砰!
砰!
但这时候,两边临水的房屋里突然出现许多火铳声,且冒起一汩汩白烟。
孙承宗的护卫与幕僚尽皆被打死。
这一带的河水因此被染红了不少。
而孙承宗自己也听见了枪声,但他很快就没有意识。
等孙承宗自己醒来后,他已经躺在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没有一个人。
孙承宗自然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大事,也因此激动地大喊了起来:“你们是谁!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挟持本官!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这是同谋反的大罪!本官是苏淞巡抚,是代天子巡狩,你们别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就能无事,你们最好别让东厂的人查到!”
“中丞何必如此恼怒,我们不过是想让您在这里多待些日子而已,谈不上要造反。”
这时候,黑牢外突然出现一孙承宗看得不是很清楚的黑影来。
接着,这黑影就继续问了起来:“中丞,这落水的滋味如何?”
孙承宗从这黑影的声音中听不出是谁来,只得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
这黑影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们是长崎商人,也就是海盗。“
孙承宗不是很相信地道:“你们可是要对徐家动手?”
“中丞果然睿智,凡事逃不过您的法眼,没错,我们是要对徐家动手,而您徐家的靠山,我们知道,所以,自然得先让您在这里委屈几日,等这徐家被抄后,我们自然会放你出去,您到时候完全可以如实上报朝廷,就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