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番役因此忙把惠世扬、姚宗中、缪昌期这些东林官员围了起来。
而姚宗中则因为刚扇了一东厂番役一巴掌而涨了些气焰,也就颇有底气地道:“诸公勿慌!这许显纯不过一武弁而已,他有什么资格拦住我等去路!”
说着,姚宗中就对许显纯喊了起来:“许显纯,你别以为你是东厂掌刑千户,我们就怕了你,你难道不怕我们上奏疏参劾你吗,你别忘了,你的职升控制在我们手里,兵部武选司的主事刘国缙乃是本官好友,你最好现在下马跪着向我们致歉,否则,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许显纯还真有些畏惧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许显纯不知道天子对这些文官是什么态度,毕竟无论是才驾崩的泰昌还是万历,以及以前的隆庆皇帝都不会对文官们太狠。
而且,许显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仕途的确也控制在文官手里。
毕竟大明武官升迁是由兵部武选司掌控着。
而且武官没有参劾文官的权力,而文官却可以参劾武官。
因为科道言官皆是文官。
总的来说。
明朝末年文贵武贱,武臣见到文官下跪,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是真的因为武官很多方面的利益被文官控制着。
“让开!”
这时候,姚宗中对他面前挨了巴掌的这东厂番役再次大喝了一声。
这东厂番役因见自己上司许显纯没有说话,也有些不敢惹眼前的姚宗中就真的闪到了一边。
姚宗中因此冷冷一笑就离开了这里。
其他文官也皆因此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这里。
围住他们的东厂番役就像是变疏了的网,根本拦不住这些文官。
许显纯也没敢发作,捏紧着拳头,看着这些文官们扬长而去。
这已经是他最强硬的一次了。
要搁在厂公没换的时候,他已经下跪了,而不是还骑在马上。
但即便如此,许显纯内心还是气愤的,他何曾不怀念曾经厂卫与文官分庭抗礼的时代。
而许显纯也不想让魏忠贤觉得自己无能。
所以,许显纯还是对自己一部下吩咐道:“陆百户!你带人跟过去,不要让汪文言跑了!”
……
“老祖宗,我们跟在汪文言身边的人回来说,汪文言被东林党那帮文官护住了,许显纯带东厂的人过去没有抓住他!”
王安的心腹阉宦王格回到了王安的外宅,对王安说起此事来。
王安听后欣悦地笑了笑:“甚好!这些文官,尤其是这帮把持言路的东林党官员可不是好惹的,当年神庙皇帝都被他们弄得没办法,何况如今才刚刚登基的皇爷,有这些人帮着,汪文言就没事,汪文言没事,咱家就没事!”
说着,王安就又问道:“我告病的事,皇爷怎么说?”
接着,王安就得意地笑问道:“是不是不准我养病,说司礼监不能没有咱家,咱家要是病了,司礼监就没法子运转了,甚至还要让我掌司礼监?”
王格忙回道:“已经准了!”
“什么?准了!”
王安听后突然站了起来。
王格忙跪了下来:“儿子不敢隐瞒,是真的准了!儿子真要禀报给干爹呢。”
说着,王格就把批红的奏疏从袖里取了出来,然后双手捧到头上。
王安没有接,只惊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王格说道:“奴婢也只打听到是内直房管经书的刘时敏把您的奏疏连夜送到了皇爷跟前,然后皇爷夸他办事勤勉,还给他赐了名,让他进了司礼监担任秉笔太监,然后就让他批了红。”
王安听后愣了两秒。
铿!
紧接着。
王安奋力一挥手臂,就将一捏在手里的成窑杯摔在了地砖上,当场摔了个粉碎,瓷花飞溅。
“输了!”
王安声音发颤地说了一句。
随即,王安急火攻心之下就吐出一口血来。
接着,王安又咬牙切齿起来:“这些忘恩负义的兔崽子们,没一个有良心的!亏咱家对他们那么好,就说那魏忠贤,要不是咱家提拔,他能成为二十四衙门之一的惜薪司太监?结果背着咱家走客氏的门路,还有刘时敏,竟也会踩在咱家的头上进司礼监,人心难测呀!敢情这皇爷一换,就都暗藏着换门庭攀高枝的心思呢!”
王安说着就仰天一躺:“到底是不能跟皇爷耍心思啊,蚍蜉焉能撼树!皇爷现在一手诏便可杀我也!”
王格见此忙担忧地问:“老祖宗,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王安则问着王格:“你是不是也打着别的心思?”
王格忙跪了下来:“儿子不敢!”
而王安却说道:“该打着别的心思了,不然内廷二十四衙门的掌印太监,就没你的位置了。”
接着,王安就让王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