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爷,内厂报说,刘正宗在东厂招供,他和外番阿布奎勾结,是东厂厂督魏公公指示的。”
朱由校在见完袁可立等人而回勤政殿后不久,刘若愚就向他奏报了一件时下内厂所得到的关于审讯刘正宗等要犯的奏报。
朱由校听后瞅了刘若愚一眼。
刘若愚心里顿时砰砰直跳起来,不敢直视朱由校,只战战兢兢地回道:“奴婢不敢欺瞒皇爷,这都是下面递来的,奴婢没添一个字,也没减一个字,请皇爷明鉴。”
“你怕什么,内厂、东厂、锦衣卫,互相监督,是朕准予的,他魏忠贤如果真的结交外臣,你能及时上报,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朱由校说着就对一旁的王承恩吩咐道:“着人宣魏忠贤。”
……
“你是说,刘正宗一口咬定是咱家在指示他?”
魏忠贤听许显纯说后依旧淡定地呷了一口茶。
而许显纯倒是手足无措地道:“是的,厂公,无论我们怎么弄他,他就是咬死不松口,说是我们东厂,您派的人去指使的他,我们问是派的谁去,他倒是真报了个人名,那人的确是我东厂的旗校,但人在我们准备传问之前就已经暴毙了!”
“这是谁这么歹毒,不但把手伸到我东厂里来,还想借着东厂泄露抓捕阿布奎一事,给咱家上眼药,是个人才呀!看样子,这些年,东厂因为扩招,也开始鱼龙混杂起来,让这些人有了暗中搞事的机会。”
魏忠贤说完就起身道:“许同知,随咱家立即进宫!”
许显纯愣了片刻,心想如果皇爷真因此觉得魏忠贤勾结外臣,而要杀魏忠贤,自己跟着进宫求情会不会被视为同伙,不求情是否被魏忠贤忌恨,万一魏忠贤没有事,可就只是自己有事了。
因此,许显纯便笑道:还是算了吧,下官就不随您进宫了,下官还有事要忙呢,眼下只是审了刘正宗。”
魏忠贤看了许显纯一眼,也没有拆穿他的谨慎之心,而是厉声喝道:“身为锦衣内臣,得知此要紧的消息,有内廷大珰和外臣勾结起来,在暗中密谋,明显涉及皇爷安危,不立即禀报,是何居心!还有没有考虑到皇爷的安危!”
魏忠贤这一顿训,倒是把许显纯骂醒了。
许显纯立即上了马:“下官这就进宫!”
许显纯没等魏忠贤,直接策马扬鞭进了宫,他觉得魏忠贤提醒得对,遇到这种涉及内廷的大事,就应该再慌张一些,直接去向皇爷密报才是,而不是来向魏忠贤密报,不然,只会让皇爷觉得自己许显纯只是魏忠贤的人,不是皇爷的人,这无疑会影响自己以后的仕途顶点。
魏忠贤见许显纯丢下他,扬鞭而去,倒也没生气,只是嘴角微扬了一下。
这时候,他身边的一小杂役牵了马来,道:“公公,您的马到了。”
魏忠贤则说道:“把马牵回马厩去,我们现在等皇爷宣见的旨意就是!”
魏忠贤刚才要求许显纯和他一起进宫,不过只是跟许显纯说说,以试探许显纯的心而已,他事实上早已猜到皇帝会下旨宣见他。
所以,魏忠贤决定在这里等皇帝旨意,而不是冒然进宫,显得自己惊慌失措。
不多久,来宣谕让魏忠贤进宫的传奉官就果然来了魏忠贤这里,且宣达了让他进宫面圣的谕旨。
魏忠贤这才进了宫。
等魏忠贤一到朱由校这里时,便看见许显纯已在这里,而刘若愚也在这里。
魏忠贤对于刘若愚在这里,倒也没感到意外。
朱由校则在这时候,看向魏忠贤,说道:“魏忠贤,你可知道,朕宣见你,是为何事?”
魏忠贤回道:“奴婢知道。”
朱由校因此瞥了许显纯一眼。
许显纯则在这时候红了脸。
朱由校见魏忠贤如此镇定,倒也有些感到讶然,心想这魏忠贤到底是历史上的九千岁,遇事还真是淡定。
“知道就好,朕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但刘正宗说是你的指使,朕也不能不理会,事关社稷安危,朕给你一个月自证清白的时间,如果不能,你再自请罪责吧,这件事,朕宁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朱由校自然能确定魏忠贤不会真的去指使什么文官来自己面前进谏。
他知道魏忠贤不会那么笨,也不会为了能够让皇帝陛下放弃严刑峻法的统治模式,而不惜违背皇帝的意志。
反而,朱由校觉得有人这样做,摆明了是想借此机会,让自己因为怀疑魏忠贤,而把魏忠贤踢出东厂。
朱由校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也想取而代之的其他内廷大珰,还是外朝的文官。
但朱由校知道自己现在唯有继续相信魏忠贤才算是对这件事最好的处理的方式。
所以,朱由校会说给魏忠贤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奴婢谢皇爷给奴婢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魏忠贤声音哽咽地说道。
他得做出被皇帝这样信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