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二爷重新回到家里,家人们满头大汗的忙着装车。古二爷私底下总抱怨长寿把盐价定的过高,可是他这两年还是赚了不少钱。家人们装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装完。
“剩下的就不要再装了,逃命要紧。让家里的所有女人都上车!”古二爷催促道。
古家的女人们流着眼泪抱着自己的首饰盒子登上马车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古二爷费尽心血修建的豪宅大院一眼。
全家男女老少和家人属下一共二百多人直奔北门而去。
盐山城的南门已经让盐民们堵住了,现在只能从北门出城然后绕路去大名府。
相似的情节发生在盐山城里的个个盐山家里。稍微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像古二爷那样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赵介。而且他们打理行装的时间也更长。
这些盐商都是苦出身。因为贫穷所以才铤而走险贩卖私盐。积累下来的财富根本舍不得丢下,所以他们装车所花费的时间更长。
盐民们终于冲进了城里。一个个盐商也像古二爷一样从另外一个城门仓皇出逃。
还是有几个舍命不舍财的盐商被愤怒的盐民堵在了城里。经过暂短的抵抗后,盐商的全家老小都倒在血泊里。
汪藻只比古二爷他们晚三天离开大名府。可是他只在去往盐山的路上走了两天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古二爷他们。
现在的古二爷与离开大名府时在建王张勾面前拍着胸脯保证占据盐场时的古二爷简直是判若两人。垂头丧气,几天的时间本来花白的胡须和头发已经全白了。
当汪藻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总是整天自吹自擂打败过乌骨人,其实就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
汪藻早已经在官场里磨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他没有在古二爷面前表现出来任何的不满,反而温言安慰了几句。
汪藻的态度让过去从来没有与官场中人打过交道的古二爷很感动。
跟随古二爷出逃的十几辆大车每一辆就在地上压出深深的车辙印。
汪藻马上意识到这些车里装的是古二爷的万贯家财了。
虽然古二爷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不过这些钱财对建王举事的大业来说还是雪中送炭。
“一时小败不足为虑。古二爷先去大名府安置家小,建王殿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汪藻安慰道。
古二爷听见汪藻的话感动得差一点落泪。他不知道的是,官场里人的阴险狡诈比江湖中更胜十倍!
“古二爷先去大名府,我还要到盐山看看究竟。”汪藻说道。
他还是对盐场不死心。古二爷他们做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推的一干二净然后在长寿和盐民的身上再想想办法。
汪藻带着随从在继续向北的路上又遇见几十个盐商像古二爷一样仓皇逃往大名府。
他们都抱着同样的想法,这一次大家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建王做事。虽然事情没有办好,可是朝廷和建王总不会不管自己吧。
建王给一个差事,谋求一个官职,有一个安家之地总是应该的吧?
同样的话汪藻又对他们说了一遍。
这些盐商得到安慰后带着家产和期盼向大名府而去。他们以为要投奔的地方是天堂,没想到的是地狱正张开大嘴等着他们的到来。
汪藻打算从盐山回来后用软硬兼施的方法让这些盐商把所有的家产都捐献出来,然后可以留这些人和他们的家小一条活路在大名府里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草民。
长寿带着流民军进入盐山城的时候正是三万多盐民发泄完愤怒的情绪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
可恶的盐商有的被杀,有的逃走了。可是以后怎么办?从盐场里晒出来或者煮出来的盐应该卖给谁啊?
以后应该怎么办他们根本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长寿小师傅回来了。
盐民们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见了爹娘一样纷纷向长寿控诉古二爷他们的恶行。
在盐场与盐商们的厮杀中盐民伤亡两三千人。
“把盐价压到五文一斤是绝对不可能的!”长寿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们回去安心煮盐。盐价还是二十五文一斤。不会克扣大家一文钱。”长寿保证道。
他又拿出一些银子安抚盐民。
盐民们在被堵在城里的七八个盐商身上已经收获了大量的金银首饰和丝绸。又从古二爷那些已经出逃的盐商家里也搜出很多来不及带走的好东西。
长寿又用这些东西先是安抚死者家眷,剩下的平均分给了所有的盐民。
盐民们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东西回盐场了。
原来居住着上百家盐商,家眷仆人和属下就有几千人。经过这一次大乱后,盐山城显得空旷了很多。
获利最大的就是撞破天他们十几个铁心跟着长寿的盐商。原来一百多个盐商做的生意,以后就由他们十几家盐商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