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三个月通知他们要涨价,虽然从主观意愿上,他们并不想临时找一个新的厂家来重新磨合。
毕竟,生不如熟。
但,怎么说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凯达就真的不怕惹恼了她,被她换掉吗?
做生意讲究的是双方共赢,何况凯达只是一个业务单一的包装品类的原材料厂家,有什么理由在他们面前这么横?
见她不说话,徐遇连忙赔着笑脸道:“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着急,完全可以等小殷总回来再沟通。”
“主要是这个黄总吧,可能是小时候家境贫寒,书读得也不多,文化修养不怎么够,我就是担心到时候他在言语上……”
宋蜜很快抬了一下手,“我去。”
不去,怎么知道这里头到底有什么机巧?
她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一来,沈家那几位也消停得够久的了,尤其是老四沈延锋,那么老早就在拉拢陆之远,筹谋着要在商场上给她使绊子,不可能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整不出一点动静来。
还有这个徐遇,过于做小伏低的态度,反而让她心生警惕。
所谓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吃饭的地方约在香塔居,这倒是令宋蜜多了几分兴致。
因为当初做天香楼阶段性发展企划的时候,她市场考察的重点参照对象,就是香塔居。
想一想,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民以食为天,餐饮市场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过,风生水起的有,血本无归的,更有。
她当年帮了一把阿哲,挽救了张叔的饭店,后来发展出十几家天香楼。
一开始纯属无心,后面就是在商言商了,没有看着钱不赚的道理。
这餐饭是她做东,她自然是要早些到的。
六点二十分,她走进了包厢。
自从经历了一次被调虎离山,叶昭的警惕性比之前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仔仔细细检查过包厢里里外外,包括窗户之后,他才抬脚往外走,“我就在门口。”
宋蜜道:“先叫东西吃。”
“好。”
这个黄总,迟到了十五分钟。
徐遇的形容倒是精准,读书少,没文化,宋蜜再加一条:一身暴发户的油腻感。
至于徐遇担心的冒犯。
根本不需要言语,单单是眼神,已经让宋蜜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她甚至有几分后悔了。
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值得她亲自出面。
或者说,这种货色,根本不具备被人利用的价值。
以她所见,这个黄总八成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主儿,以为四海集团换了一个年轻女人当家,沈家一大家子又个个不服,必定是天天内讧。
而他身为凯达的舅老爷,好不容易趁着大少爷去渡蜜月,当一回家监一回国,当然得趁这个机会大捞一笔,也好给自己增添些政绩,长长脸。
毕竟,四海集团一年的订单量,少说也占了他们全年总产值的三分之一呢!
换了别人,怕是卑躬屈膝都来不及。
偏偏这个姓黄的,也不知道是一朝得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还是背后真的有什么依仗,言语之间的架子大得宋蜜尴尬癌都快犯了。
“……宋小姐,来,满上,咱们先喝一个。”
宋蜜没动。
结果对方竟然直接拉着椅子坐了过来,距离近得胳膊都快碰到她的了。
不等她一个眼光扫过去,这个姓黄的已经自顾自地拿起酒瓶把她的杯子倒满了,嘴里还一边说着,“我知道,你们呢就是想跟我压价。”
“哼哼,这个事啊……”他扯着脸皮,咧着嘴,笑着肥手一挥,“……没得谈。”
宋蜜见他话里有话,决定多给他几分钟,“黄总要是有什么难处,不如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大家也合作这么多年了,做生不如做熟,只要……”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以这个人的个性,又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听到“难处”两个字,怕是要跳起来。
果不其然,听她这么说,姓黄的立马眼珠子一鼓,“宋小姐这么说,就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了!”
“我们提一提价格就是有难处?这年头什么不涨价,工人天天吵着加工资……不过你们要是嫌我们庙小供不起四海这尊大菩萨,我们也犯不着求着巴着,实话跟你说了吧……”
知道重点要来了,宋蜜不动声色地睨了睨眼风。
“有人看中我们厂子那块地了,开的价格那可是不低啊!你说,我们是直接把地卖了换钱潇洒,还是一年又一年苦哈哈地干?”
“这年头,搞企业开厂子,各种责任义务麻烦屁事儿一大堆,到头来就是白给工人们干一场……”
见姓黄的一副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样子,宋蜜眼尾一挑,主动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哦,原来是这样。”
“那倒是桩一劳永逸的好事了。”说着,她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