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刀,就怕了?”
“陆总倒没看错我,是我做的,我一定认。”宋蜜费力地翻动着嘴皮子,“不是我做的,我也绝不背锅。”
隔着一段距离,陆之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她从坐下来之后,就始终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坐姿,脸色是一种接近透明的白,肌肤之下仿佛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很奇怪,明明是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看着宋蜜的脸,他竟然想到了一种瓷器。
琉璃盏。
月光下的一只白色琉璃盏,里头盛着清酒。
遥远,静谧,仿佛穿越时空。
脆弱而不可触碰。
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恍惚之下,女人一张毫无血色的唇又掀动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让我背锅的同时,把陆总当枪使,陆总要是真的不关心,那就当我是在浪费口舌。”
……
温宴礼绝没想过,自己会在酒店大门口碰到宋蜜!
——她不趴在床上好好休息,是要去哪里?
一眼之间,他眼底如龙卷风过境,卷起飞沙走石无数!
宋蜜也傻眼了。
本来以为他说了临时又有事情,可能要晚上六点左右才能回来,那就一定是六点左右。
结果现在四点都不到,他竟然就回来了。
——还竟然就这么面对面地碰上了!
一时间,宋蜜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遁进去!
再看一眼,叶昭已经把车子开过来了。
宋蜜站在原地,刚轻之又轻地做了一组深呼吸,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男人就走到了她跟前,“你要去哪里?”
“你怎么回来了?”她动了动嘴角,想笑一下缓和缓和气氛,眸光一触到他山雨欲来的一双深眸,顿时便滞住。
她声音很低,“要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男人沉冷的语气仿佛能当场把人冻伤。
“生意场上的客户?战略伙伴?盟友?还是竞争对手?”温宴礼满目生疼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脸色阴沉得仿佛不用拧,就能滴出水来!
他紧赶慢赶,除了上庭的时候因为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他勒令自己强制性地将她暂时移出了他的大脑之外,其余看不见她的任何一分钟,他的整个身心就像是被愧疚和煎熬架在了火上烤。
反反复复不休。
结果她呢,妆容精致,衣着得体,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正常人,正准备出去谈生意?
多大的项目,比她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什么样重要的大人物,值得她吃着止疼片,熬着撕裂的剧痛,冒着伤口随时都有可能崩裂出血的风险,也要去见?
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站在这里跟她僵持。
明知道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普通女孩,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
而她能做到,绝不是因为她比别人多了一层金钟罩,绝不是因为她有一身铜皮铁骨——她也不过是生生地受着,熬着,而已!
他全都知道!
也心疼肉掉了一地!
温宴礼知道自己应该第一时间转身蹲下去,帮她慢慢趴到自己背上,像昨天夜里一样,一步一步落脚极轻地将她背回去。
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慢慢地,一点点地帮着她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趴好。
可是,他怕的是,自己根本拦不住她!
结果不出所料,他很快就听到了一句,“那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哄他,“我保证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我吃了止疼片,现在都不怎么……”
“宋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这一声呼唤,有多大的怒气在里头,又有多少的乞求在里头,只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
是那么的陌生。
四目相对,宋蜜心头的惊涛骇浪绝不比他少。
因为她竟然看到他眼底隐有泪光。
逆着光,她分明看到他眼尾泛红。
——他竟然心疼她至此!
如果她能动,她一定会扑上去,狠狠吻住他的唇。
如果她能动,她一定会扑上去,狠狠撞进他的胸膛。
如果她能,这一刻,她愿意变换一百种不同的方式来安抚他。
偏偏她现在统统都做不到。
她只能选择,实话实说:“你陪我去见凯达的殷总,一方面,是谈明年的合作,另一方面,只有他,才能让黄卫国撤诉。”
闻言,温宴礼眸底的惊痛交织,瞬间飙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竟然又是为了他吗?
为了让那个意图非礼她的男人对自己撤诉?
宋蜜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他,只希望他能尽快答应,叶昭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此刻就站在离他们两三米开外的位置。
这个时间,进出酒店的人并不多。
男人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