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从他内心的深处,是认为真正的中西医从业人员,都是有自己的底线原则的。
因为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这就跟军人要不惜生命捍卫国家是一样的。
也正是有了这种天职,医生在面对一切的时候,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忠实履行自己的天职,不被任何事物所干扰。
可实际上,医生这个职业,在现实当中有些变味了。在物欲横流的社会背景下,有的医生为了追求功利,忘记了自己所应该坚持的操守。
林源认为,医生就应该是刚直不阿的,不会因为权贵的胁迫,和环境的改变而放弃自己心中的那份信念。
在某些时候,林源也会用一些关系去处理事情。但涉及到原则底线,要他谄媚权贵的时候,他是绝不会低头的。
有个性,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钟南峰无疑是有这样的根骨的,但可以想象,他这么一做,被追究责任的时候,也会是相当让人难以承受的。
“钟大哥,咱们今天就不说不高兴的事了。我做东,大家好好聊聊,我可是很久没有跟脾气相投的同行喝酒了,今天必须要好好喝。”
说话间,服务人员已经进来,给一众人上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林源诧异道:“小姐,我可还没点酒水啊,你怎么给上这么贵的酒啊?”
“林先生,景先生早就吩咐了,您过来不管是宴会还是用餐,如果没有特别的吩咐,酒水就给你按照这个标准上。”
张洪文笑道:“林源,看不出来,你跟青铜器大酒店的景先生有交情啊。这可是比部级官员都要难以交往到的大人物,你是怎么跟景先生认识的?”
不等林源解释,南怀安说道:“张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景先生跟我们南云的周传亭周老交好,周老把林源引荐给景先生,林源的医术那可不是吹的,把景先生瘫痪几十年的腿都给治好了,你们说,景先生能不对林源高看么?”
南怀安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来酒,笑道:“上档次的人点酒,总是点八二年的拉菲,也不知道八二年到底生产了多少这样的酒。”
听着这话不少人都笑了,这八二年的葡萄酒之所以珍贵,听说是因为哪一年葡萄收成不好,所以酿的红酒也比较稀少,可是这玩意确实总是听人点,却始终不见完,真像是无底洞一样。
服务人员听罢赶紧说道:“请这位先生放心,我们都是从国外的酒庄直接进酒的。再说了,林源先生是景先生特意交代的,按照对待他的标准招待林先生。我们哪敢怠慢林先生呢?”
“哈哈,这么说这酒就是真的了。好,今天咱们要喝个痛快。”
按照时下流行的话来说,这帮人已经是自绝于组织面前了,事情都干了,也没什么好后怕的。好酒好菜当前,跟一些能对上眼的人痛痛快快喝一顿,大家都放开了。
要说集体罢训这件事情,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除了林源以外,基本上都是体制内的人,在体制内讨生活,最重要的一个字就是忍。
可今天的情况实在特殊,如果没有林源,其他人,包括党少波,都会选择忍耐,估计罢训的事情还出不来。
关键是这些人都跟林源搭着朋友认识,林源受到不公正待遇愤然反击,要是不跟着助一下声威,以后见着朋友怎么交代?
很有可能,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混迹官场,谁都是知道是个高危行业,保不准哪天就一无所有。那个时候,什么最重要?人脉,朋友!有这些关系在手,最起码能混下去,而在朋友有难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在什么地方都混不下去。
所以,当南怀安第一个站出来的时候,其他人也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大不了就回地方卫生厅去,这样的行为算不上领导忌讳的行为,最多也就是批评两句,然后内部处理就完了,人生在世,任性一回这感觉也不错。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感情是真感情,大家觥筹交错,一时间喝得面红耳赤。
就在大家感觉无比痛快的时候,党少波的手机响了。
党少波拿起手机一看,不觉浑身一激灵。
“老师,您找我什么有什么事?”党少波别看那么大岁数了,接到师父的电话也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
“少波,我在中科院,你在什么地方?”王博渊语气十分平缓,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党少波一咧嘴,赶紧答道:“老师,我在青铜器大酒店,跟朋友一起喝酒呢。”
“是跟林源他们在一起的吧?”
“嗯。”党少波也算是权变之才了,可在王博渊面前,什么权变的计谋都没有了。
“告诉林源,还有你那帮朋友,赶紧给我到中科院,六号楼,院长办公室,快!”
说完,王博渊就挂了电话。
大家在党少波接电话的时候,都没有喧哗,听得清清楚楚。一看党少波的样子,知道这事秋后算账的节奏啊。大家都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