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二彪大吃一惊,他虽是愚鲁,也知灰衣男子此话在人不在鱼,他上前一步,挡在原承天的面前,喝道:“你这人在说什么?”浑忘了原承天要比他强大许多。
原承天也不说话,他举目四顾一番,微微点了点头道:“好一个金水乱心阵,原来阁下就是那木蜻蜒的主人了。”那木蜻蜒在伽兰城上空出现时,只怕半城的人都瞧见了。
灰衣人略感惊讶,缓缓转过头来道:“不想原道友也识得凡间异术?”
原承天道:“天下阵法虽有凡俗之别,其理相通,仙修阵法以真玄为基,调动阴阳五行,自然有移山填海之力,而凡间阵法以地势而行,虽无绝大威能,却可惑乱人心,而在昊天禁制之下,阁下所布阵法自然强大无双了。”
灰衣人更是惊讶,道:“原道友倒说说看,我这阵法有何好处?”
原承天道:“此处地形水旺金衰,正是布置金水乱心阵的绝佳所在,阁下将此间稍加整理,此阵已然大成,足见高明,在仙修大法之中,亦有同名阵法,只是因仙修阵法泱泱无及,也就泯然众阵矣,可在凡间异术之中,金水乱水心阵法则是一流阵法了,此阵既成,这四周的有心之士只怕都会被引来了,这也难怪二彪会选择这条道路,金水乱心,果然名符其实。”
二彪愕然不已,道:“我刚才只是胡乱挑了这条路罢了,难不成竟是被这阵法乱了心法思,一路被引了来?”
原承天笑道:“金水乱心,可不是虚妄之说,刚才在下在面临选择之时,心中也偏向这条道路多些,现在看来,果然并非无因了。”
灰衣人叹道:“像原道友这样的对手,正该早些除去才是,否则定是后患无穷。”
二彪立时拔出腰刀来,喝道:“你敢动原大修一根毫毛,我便,便与你拼了这条小命。”
他怎不知灰衣人定是可怕之极,一旦动起手来,自己只怕就要丢了性命,纵是想威吓一番,也是底气不足,只能说出“拚命”二字,聊以吓敌。
灰衣人怎肯理会,目光转向水中鱼儿,手腕微微一抖,那鱼儿竟脱钩而去,“扑腾”返回水中,激起涟漪无数。
直到那水面重复平静,灰衣人才悠然道:“原道友倒是自在从容,却不知你从哪里瞧出我对你并无杀心?”
原承天道:“我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过是被这金水心阵引来的有心人罢了,阁下的对手想必已是纷至杳来,阁下应接不暇,又怎会再惹风波。”
话音未落,就听一人道:“原道友说的不错,此人的对手便是在下了,原道友身入险地而得以逍遥自在,让人好生羡慕。”
原承天循声瞧去,见湖边林中立着三人,其中一名红衫美妇,正是清虚宗高士凌云仙子,而凌云仙子身后的年轻女子,不是老熟人云裳却是又谁?
云裳一直垂首低眉,不曾向任何人瞧上一眼,不过她既知原承天在此,心中必然是会大起波澜了。
至于那位说话的汉子,身高七尺,相貌凛凛一表,而其双额更是生就双角,殊是奇特,虽瞧不出修为来,可其气度威猛如虎,想来其修为应该不会弱于凌云仙子了。只可惜今日落入金水乱心阵中,却怕要落个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了。
灰衣人瞧见林中三人,目光顿时露出一道刀锋般的光芒来,他冷哼一声,道:“玄虎,你也终有今日。”
玄虎哈哈大笑道:“我虽不知你是谁,可你既知玄虎之名,想来必是故人了,也罢,今日就会会你这个凡间第一异士,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大笑声中,他向前踏上一步,大地猛然间一抖,激得湖水涟漪再起,此人一踏之力,竟是如斯。
原承天知道此人必是修行过肉身功法了,否则只凭凡人身躯,断不会有如此威能,虽说灰衣人此刻的目标是这位叫玄虎的大汉,可城门失火,岂能不殃及池水,心中也是凛然。
玄虎再向前踏了一步,地面抖动更剧,而其额上双角隐现红光,原承天猛然想起一种奇特的肉身功法来,那瞧着玄虎的目光,又怎肯有片刻离开。
灰衣人点了点头道:“十牛七虎之功,已得三虎境界,倒也是不俗了,只可惜你既入我金水乱心阵中,我又岂能任你胡为。”
其实灰衣人所说的这套肉身功法名称,也只是说出了一半,此功全称为十牛七虎一龙功,其名固是俗气,亦显冗长,倒也名符其实。
此功当由玄修境界方可修行,修成初级境界就有十牛之力了,等到修士晋升羽修之境,当可再修此功,或可达成七虎之力,而若想修行此功的最高功法一龙境,则非要到仙修境界不可。
此功一旦大成,或可在飞升昊天时抵御天罗界力,以此顺利到达昊天之境。
由此看来,这名叫玄虎的大汉竟是一名羽修之士了,不过他既然只修得三虎之力,那么只可能是羽修初修之境。
却见灰衣人手中竹杆在水面上一击,一道水花激起,直向空中射去,水花离地数丈时,化成一团水雾,就向玄虎当头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