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皆可能存有界力,那界力或强或弱,侥幸的话,或可挣扎出来,一旦运气不佳,遇到极强界力,便是立时身死也是有的。
姬春山既修袖里乾坤之术,对界域界力辩得最明,当下小心翼翼,避过诸多可疑云团,终于又寻到一块碎域。等到身子入了此处碎域后,那神珠上赫然出现点仙台的影子来。
如此就借着这碎域为桥,一点点向前探去,虽然表面上看来,也没行多远,可是出域入域之际,说不定就是数万里了,那界域时空,便是神奇若斯。
等到连踏了三处碎域之后,就见那神珠上点仙台的影子已清晰起来,姬春山知道离点仙台已是近了,再向那点仙台上的人影瞧去,不由得心中一苦一甜。
说来那影子仍是模糊不堪,若由原承天姬秋渊等人瞧来,也瞧不出是谁,可这神珠中的影子,却是姬春山梦牵魂绕,每日不知思念过几回。别人认不得,姬春山怎能认不出。
原来此影赫然就是顾龙婉了。
既见到顾龙婉,心中怎能不甜,可想到顾龙婉情孽纠结,不知怎样才是了局,心中又怎能不苦。
又想到顾龙婉不过是受顾氏所迫来接近自己罢了,此女心中,未必就有自己的位置,说不定反比他人更恨自己。说来说去,自己只是一番单相思。
虽是心中纠结不清,姬春山仍是保持心境如水,细细寻路,两个时辰之后,面前云雾皆散,原来已是出了碎域,果然来到点仙台的附近了。
姬春山暗道侥幸,又知道顾龙婉就在前面,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俗语之中,本有近乡情更怯之语,姬春山此刻心中,也的的确确有个“怯”字。
正所谓相见争如不见,真正见到了顾龙婉,又该怎样说话?若是顾龙婉问起自己百年来为何不去寻她,自己又该怎样回答?
刚才只盼速速离了碎域,一步踏到点仙台,此刻点仙台越发近了,姬春山却恨不得前方有百万里路途,也好慢慢行去。免得真正见了面,却又无话可说。
奈何点仙台离他不过数百里罢了,几乎是瞬间便到,离了近了,就见顾龙婉身影如昔,与百年前怎有差别?或因修为增长,风度修成,那佳人的风华自然更胜往昔。
瞧那顾龙婉独立点仙台上,身影仃伶,似乎这万千世界,唯有她一人罢了,那种孤苦寂寞却与姬春山呼吸相同。
顾龙婉背影忽的一颤,道:“怎的是你?”那话中却有三分激动,三分惊愕,却不知另外四分,可是惊喜?
姬春山道:“可不就是我。”
忽觉此言几近调笑无赖,怎是自己千思万想该说的第一句话,又是后悔,又是自责起来。
顾龙婉道:“既是来了,也就罢了。”
姬春山心中黯然,道:“原来你本不想我来此。”
顾龙婉道:“天意若此,又该如何?”说到此处,仍不肯转过头来。
袖中的原承天姬秋渊等人,也不意能在此遇到顾龙婉,那外面的情形分别尴尬,让人替姬春山百般担心。
姬春山叹道:“怎可万事皆赖天意,你这人难道就不曾有过自家主张?”
顾龙婉道:“天意如山,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姬春山黯然道:“是了,原来都是天意作祟,想来你的心中,绝无我半分影子了。”
顾龙婉被姬春山突兀说来,便是一怔,那背影又轻颤起来,过了良久,才幽幽的道:“原来你一直在怨我。”
姬春山摇头道:“我只怨我无能,这百年来既寻不着你,也寻不着我俩的孩儿。”
顾龙婉道:“往事何必再提,今日我一家三口总算团聚了,那天意虽是弄人,此番倒也见他的好处。”
姬春山听到“一家三口”四字,简直就要痴呆了,那心就在腔子里激烈跳动不休,急急问道:“你是说一家三口?”
顾龙婉忽的转过身来,便是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