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吗?”
“你!你!”李副厂长见虎子不受威胁,又扭头看向两位保卫干事:“我是副厂长,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把门打开。”
王干事和张干事对视了一眼,笑道:“李副厂长,对不起,我们是保卫科的干事,只听从科长李爱国的命令。”
“反了!反了!我现在就回到办公室,召开会议,把你们统统开除。”李副厂长知道逃脱无望,想找个地方先隐藏起来,气势汹汹的说着,便要往后面走。
可是,没有走两步,便看到杨厂长和李爱国,带着一杆子保卫干事走过来。
最让李副厂长绝望的是,他还在人群的后面,看到了被保卫干事押住的刘岚。
杨厂长走上前,盯着李副厂长说道:“你要开除谁啊?”
“啊?没没....”李副厂长讪讪的低下头。
杨厂长见此时已经有职工陆续围了过来,为了避免不好的影响,也不再啰嗦了。
挥了挥手道:“李怀德,现在我以乱搞男女关系,盗窃机密的罪名,拒捕你!”
“老杨,你这是公报私仇,是打击报复,我不服!我要找领导!”李怀德被两位保卫干事押住,扯着嗓子嘶喊道。
李爱国并没有理会,挥了挥手,命令保卫干事把李副厂长带到了羁押室里。
为了尽快撬开李怀德的嘴巴,李爱国立刻对他展开了审讯。
“姓名?”
“李怀德!”
“职位?”
“副厂长!”
“今天我们在车间抓获了一个企图偷换华科院设备的女人,她叫做刘岚。据刘岚交代,是你命令她这么做的。”
“诬陷,我一个副厂长,怎么会干出这种违反规定的事情,你们不能偏听偏信。”
“据刘岚说,她跟你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当年是胁迫她的,身为轧钢厂领导,你竟然作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胡扯,我跟刘岚之间是清白的,当年我是看刘岚家庭条件困难,才想着帮她在轧钢厂找了一个临时的工作,没想到她竟然恩将仇报。”
....
李副厂长很清楚,这两条罪,无论他承认了哪一条,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背后的大人物,为了避嫌,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
现在他只能咬紧牙关。
李副厂长的反应没有出乎李爱国的预料,他朝身后的一位保卫干事看了一眼,小声问道:“你去瞅瞅,看刘岚那边把证据送来了没有?”
保卫干事点点头,推开羁押室的门离开了。
李副厂长虽然不清楚李爱国在搞什么鬼,但是心中的恐惧已经大为减少。
他李怀德能混到副厂长的位置上,吃了无数的苦头,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栽倒的。
李怀德本身只是个农村娃,小的时候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父母为了孩子能活命,就把李怀德送给了在城里当工人的舅舅。
那时候还没有解放,轧钢厂的主人还是娄半城,工人的工资也很低,仅仅能够吃饱肚子。
李怀德作为一个寄居在别人家的孩子,自然不受待见。
尤其是他的舅妈,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在舅妈看来,她这等于是帮丈夫的妹妹养孩子,所以变换着花样的虐待李怀德。
每天只能吃表哥们的剩饭,衣服也都是表哥们的剩衣服。
冬天的时候,手上脚上经常长满冻疮,幸亏他的舅舅其实是个心软的人,咬了咬牙,买了半瓶药酒给他。李怀德才算挺了过来。
苦难并没有磨灭李怀德的斗争,没有钱上学,他便偷偷的熘进学校里,趴在窗户上偷学。
解放后,轧钢厂扩大生产规模,上面决定在京城招收一批年轻工人。
李怀德虽不是京城人,但是能够识文断字,从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
成为工人后的李怀德第一次拥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工装。
他觉得已经完成了人生目标,以后再找一个女工人当婆娘,人生就算圆满了。
可惜的是,人是一种欲望动物,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当了工人的李怀德很快便参加了人生第一次的工人大会,看着主席台上身穿毛料灰色中山装的厂领导们,他找到了新的奋斗目标。
李怀德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穿上灰色中山装,胸前插上钢笔,成为众人畏惧的对象。
在那个年头,想从工人变成厂领导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通常的做法就是努力的工作,锻炼技能,成为厂里的劳动模范,然后以工代干,成为车间领导。
但是。
李怀德在骨子里是个好吃懒做的货色,他对于车间里枯燥无味的工作,一点都不感兴趣。
经常偷跑到宣传科,看着宣传科里的姑娘们排练节目。
李怀德人长得帅气,嘴口也很甜,很快便跟宣传科的姑娘们混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