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解决的是我们暗手面对的危机,若是你有办法解决大家的食粮,你便来做主。”
王天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却说不出话。
“我看是可以的,”陈世宏竟然支持楚娘子,“我们暗手这数百年来,仗着中京有偌大产业,只知道塞塔里人,没想过培养塔上人。结果一夕出事,满盘皆崩。现在若是有可靠的塔上人来主持暗手的运作,未尝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话风一转点到关键:“问题是此人根本不可靠。”
“所以得谈嘛,”楚娘子对高德道:“只要你坦承来历,我们就能接受。不要担心从金塔转到我们暗手的问题,我可以与你们金塔商量。以你为桥梁,双方重修旧好,共分中京,一同对抗朝廷与海塔会。”
不愧是身居高位格局颇大的人物,看出他是奸细后并不情绪用事,而是努力将他这颗棋子的用处发挥到最大,乃至于重新稳定现在的混乱形势。
楚娘子的提议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可以的话他还真想成为暗手血塔的塔主,按部就班稳稳当当的把这座魔塔吃下。
不过真是太可惜了,他并非来自金塔,也不是血塔会里其他魔塔的调和者,而且他也没第二层伪装。
“我想想……”高德装作沉吟,“我再想想……”
束缚住高德的细丝忽然活了过来,变作无数像是虫子般的细小血光,啃噬起高德的“魂魄”。即便只是套在外面的伪装,但血魔步卒残魂自然而生的反应,仍然将剧烈的痛感传给了与其融合一体的高德。
“这不是在与你商量!”楚娘子冷厉的喝道:“也不容你敷衍!”
不愧是塔里人,只是用区区细丝就能剥开恶魔残魂,这个楚娘子怕是比孽魔喀扎斯和纳扎斯强大得多的魔人。
既然没得商量了,也敷衍不了,那就这样吧。
高德暗暗低叹,他还想再拖点时间探听点内幕呢。
“好吧,”他无奈的道:“我这就与你们坦诚相见。”
话音刚落,肩头噗嗤轻响,冒起一丛火苗。这火原本是血红光焰,随着火头涨大渐渐褪色,直至变作暖白光焰。
只是一小丛白焰,在混沌迷蒙的塔中就如烛火般微弱,却含着天生的克制之力。那似水又似雾的灰气如海潮倒卷般收缩,卷起层层浪涛,却还是没躲过白光的映照,滚动中洒落层层黑灰。
灰潮的动静也将周围的圆台掀动,圆台上的无数灰影发出冷群般的尖嚎。它们剧烈的摇曳晃动,洒下股股黑灰。
“这是什么——!?”
楚娘子离得最近,反应最大。可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新娘袍服连带脸上的面纱,已经被白焰如焚纸般化作了黑灰。
于是一具晶莹人体就这么出现在空间里,包含着青春与美艳的极致,那称得上红颜祸水的容颜可不止倾城那个级别。即便是领略过倾国之色的高德,意识也晃了下,不仅白焰升腾得更为猛烈,另一侧的肩头以及头顶还冒出了第二朵、第三朵火焰。
令人震撼的美色仅仅维持了瞬间,就在高德心神晃动间消解。血肉急速枯萎,变作干裂的树皮块块崩落,骨架也急速由白转黄再成褐色,成了在地下埋了千年几乎快成化石的枯骨。等枯骨也散作黑灰时,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新娘变作与圆台上那些灰影毫无差别的雾团,剧烈的伸缩撕扯着,像是要抵抗白焰的侵蚀,却依旧被剥下股股黑灰。
“这是凡人之火!”
不仅是楚娘子变作的灰影在叫,空间里无数灰影同时在叫:“他是圣山的人!是刑天!”
“不可能!”另一些灰影咆哮:“圣山的人进不了灰境!凡人之火不可能在灰境燃起!”
“别管他是谁!”楚娘子那团灰影里伸展出手脚,凭空一抽,多了柄血色光剑:“先干掉他!”
整个空间因这光剑投影放射的血光,变得更狂躁而混乱。血色光剑并不是真正的灰器,而是灰器在灰境里的投影。这个空间是魔塔之中,投影应该经过了特别的强化。
楚娘子的呼喊就是信号,圆台上以王天辰、陈世宏等人为首的灰影亮出各自的灰器投影,空间也变得更加迷离,以至于高德身上的白焰都被压得黯淡了许多。
“好痛……”
灰影勉强凝作楚娘子的身影,血色光剑的剑芒暴涨,落到高德身上,劈得无数柔白火星爆绽,痛得高德浑身火冒三丈,字面意义上的。
再见到无数灰影涌下来,晃着四色魔光,就算劈不开也足以淹了自己,高德退无可退。刚才把潜伏在魂魄之下的火头点燃时,他也没有退路了。
原本只是清秀少年的身影被熊熊白焰裹住,手中拉出一团模糊血光,在焰火中渐渐成型。那是金瓜锤的投影,拉进魔塔里还很费力。但在“凡人之火”的灼烧下,魔塔似乎有了缝隙,可以把金瓜锤投影进来。
很快一柄硕大的双手锤握在了高德手中,他挥舞着大锤挡住四处乃至头上而来的魔光攻击,白焰在人与锤之间流转,渐渐扭转颓势,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