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就剩下高德和魔思达,还有地上的一只手。
“动手吧,”高德对郎世德说:“这玩意还真是棘手,费了我老大功夫,趁着魔教还没动用什么特殊方法收回去,赶紧收拾好。”
郎世德欲言又止,维斯德斯则咳嗽了声。
后面的魔思达倒没这么含蓄,纷纷攘攘的讨伐起来。
“什么叫这玩意?这是帝神的碎片,是该匍匐在地当做神明现身的神物!”
“竟然亵渎我们的帝神,你好大的胆子!”
“不要以为你们震旦人不敬神明,就可以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说到帝神!”
“震旦人,道歉!不道歉就决斗吧!”
高德先看看有些尴尬的维斯德斯,再看看沉默不语的郎世德,心里有了数。
他再冷冷看着那些魔思达,嗤笑道:“谁敢跨进这个圈,我就赐予他可以跟我决斗的荣誉,顺便赏个全尸待遇。”
魔思达们顿时无语了,围着高德的那个看似是焦油的黑水圈,其实是浓稠得已经物质化的混沌之力。他们真有本事过去,何至于立在原地嚷嚷。别说跨过那个圈子,连稍稍靠近一些,都感觉到战甲在发软乃至融化。也就只有郎世德能靠得更近一些,维斯德斯都离得远远的。
“行啦行啦,殿下。”郎世德这时候才开口圆场:“他们只是太激动了,压根没想到帝神碎片会在震旦大地上出现。帝神碎片对他们……当然也是对我,是异常神圣的,才会如此失礼,殿下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
高德点点头,原本还想趁着这些魔思达叫嚣的功夫,狠狠敲郎世德的竹杠。可惜对方太上道,姿态摆得这么低,也就难以找这个由头说事了。
他起身扛起锚钉,灌注魂火,在锚钉顶端凝结出一束极为细微又异常凝实的金黄光束,当做手术刀般,在黑水圈划拉了几下,将黑水圈搅乱。
之前他用锚钉光束切断了教主圣躯的手臂,将这家伙的本体跟“外包装”隔开。果然,外包装……也就是那具巨人身影是混沌之力的物质化,不知是用什么术法维持在凝结状态。但跟本体,那条手臂分开后,就再也维持不住,消散成围着他的焦油黑水圈。
在这个黑水圈里,那只是教主圣躯本体的手臂还在不断抽取出混沌之力,想要重新凝结完整的身躯。刚才高德其实就是在跟一条手臂战斗,不管他用魂火光束把手臂切成多少片多少块,转眼手臂又恢复原状。不过手臂所含的力量还是在渐渐削弱,最终再也抽取不出混沌之力,落在地上成了死物。
高德感觉刚才他其实不是在跟手臂战斗,而是在跟手臂中的某种意志战斗。那意志也没有清晰意识,完全是本能反应。他之所以能取胜,不是击败了那股意志。而是用魂火削弱了意志与手臂的关联,最终让意志再也无法进入手臂。
如果这手臂真是帝神的身躯碎片,那么这股意志就是帝神的意志?
感觉跟混沌四魔……至少是血魔的意志没多大区别啊。
高德搅乱了黑水圈,郎世德赶紧扛起棺材进了圈子。
把棺材放地上打开,是口空棺材,但又不完全是棺材,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机械部件,冒着黑气估计是什么灰器高德也懒得问。
郎世德并没有马上把手臂捡进棺材,而是先掏出双白手套戴在战甲手套外,再抽出块天鹅绒盖住手臂,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手臂捧进棺材里。过程中手臂还抽动了几下,郎世德没一点吓住或者吃惊的样子,只是呼吸都屏住了,虔诚得像是捧着王后的脚丫。
棺材咔哒扣好,再嗡嗡低鸣。在高德的超脱视野里,原本还泛着恶魔之气光辉的棺材此时竟然像是消失了,果然是非同寻常的器具。
单手把棺材提到圈子外,交给维斯维德和其他魔思达抬起,这时候郎世德才松了口长气。
他对高德说:“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对你的感激已经无法用感激之类的词汇来表达。”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高德苦笑:“没有你的提醒我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接着他问:“现在我好奇的是,这玩意怎么会在太一魔教的手里?按理说它不该在巴托和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这块帝神碎片怎么会在震旦这里。”郎世德也学着高德苦笑:“之前殿下问到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某种可能。”
“巴托那边现在还有好几位魔思达君主,他们也就是和郭瑞德一样的原初义思达。”郎世德说:“有些君主掌握着帝神碎片,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所以就难免有些碎片从他们手头上流落出来,当初黯精灵之战的时候,或许就有块碎片跟着黯精灵来到了震旦。”
“我是知道的,震旦的黑皮豆芽,就是巴托的黯精灵。我还知道,震旦这边的太一魔教,跟黯精灵的关系非常紧密。”
高德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西面喧嚣骤起,果然如高德所料,魔教不甘心教主圣躯被夺,重振旗鼓冲了上来。
远远听得吕九眉欢快的道:“哈哈,可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