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像是被人推下去的。此刻谢楚又突然出现,除了她还能有谁做这一切的部署?
思及此,谢宁闭了闭眼,沉声道:“你恨我,可以,想害我,也可以。”她收紧了握在谢楚腕上的力道,似乎是想在她眼里看出些什么,“但是你得放聪明一点,别给我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她说罢,只手一甩,谢楚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却还是仰起头,眼中的怨毒因为那一句“卑劣”而差一点破开。
谢宁睨眼瞧着她,勾了勾嘴角:“你知不知道,今日若是我没有及时护住清音公主,会有什么后果?你以为就是我谢宁一个人赴死么?我告诉你,你害的是整个谢家,包括你自己。”
她眉尖紧蹙,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楚,不知道她为何会变得这么疯狂:“父亲,哥哥,甚至是谢辞,我们谢家人的仕途都差一点断送在了你的手里。我姓谢,你以为我身上的罪名能跟谢家脱得了干系么?谋害皇室,你还偏偏选了最得圣宠的清音公主,这等重罪,就算陛下开恩,只罚我一人。你以为他看到谢家人,心中就不会有气么?周家是世代勋贵,受不到什么牵连。可我们谢家无权无势,不过是寒门出生,荣辱兴衰,全在陛下一念之间。而你,作为我妹妹,你的姐姐犯下如此重罪,你以为你的名声就会好到哪里去么?”
谢楚抬起头,眼中毫无畏惧。对她来说,她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谢家牺牲一下又如何?等信王登基,她便是皇后,谢家的荣辱还不是她说了算?
可若是让谢宁将真相告诉信王,那她才是真正的永远翻身之日。她不会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的,在她决定顶替谢宁的功劳时,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不是谢宁死,就是她死。她扬了扬下巴,笑道:“我说了,我听不懂,姐姐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谢宁怒极反笑,瞧着她死不悔改的模样,只觉得有些累了,她捂着手臂,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回走着,头也不回地道:“这世上没什么事是滴水不漏的,念在你我都是姓谢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好好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了,否则你我鱼死网破,我也没什么怕的。”
开年便是春闱了,她哥哥很快就会回来赴京赶考,若不是为了她哥哥的仕途着想,再加上她拿不出证据,她绝不会就这样算了。不过她也知道,谢楚不傻,她敢做就是准备好了退路。
就算闹起来,谢楚也只会把如意推出来顶罪,将自己摘个一干二净。
谢宁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花丛里,只留下还站在原地的谢楚,手指几欲戳破自己的掌心了。
她仰着下巴,眼中只有怨毒。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提起裙摆,便向高台走去。
上了高台,她偏过头,果然只见得如意哆嗦着身子躲在花圃后面,吓得六神无主。
见到是谢楚来了,她跟看到了救星一样,立马哭了起来:“王妃,这下该如何是好?清音公主肯定知道是有人推了她,可……偏偏谢宁又去救了她,要是公主怀疑到我头上……”
剩下的话,她哽咽着说不出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鬼迷心窍真的去谋害公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谢楚没说话,只是缓步过去将如意扶了起来,安抚地握住她的肩膀,又用帕子温柔地替她拭去了眼泪。
如意身子一僵,瞪大眼瞧着谢楚。却只见得她蹙着眉尖,有些痛心地道:“如意啊,你也是跟了我这些年了,我知道你待我好。可你也不能为了出气,就擅作主张去推谢宁下台阶啊?而且还一时紧张,推错了人。你这样,真的让我好失望啊。”
说着,她抬手抚了抚如意的脸,眼里满是怜惜。
“不,不是我,王妃,您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您吩咐我做的!”如意惊恐地瞪大了眼,只觉得谢楚停在她脸上的手宛如一条阴冷的毒蛇,幽幽地吐着信子。
谢楚越笑,她就越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想要逃离这儿。却被谢楚一把拽住了袖子,身后是她阴冷的声音:“你别忘了,我对你可是有大恩的,你的父母兄弟,可都是由我养着的。你怎么可以污蔑我呢?你再说一次,是谁让你推清音公主的?”
如意身子一僵,眼泪慢慢滚进领口,脖颈仰起一个绝望的弧度。想起家中的父母兄弟,她终是瘫软在地:“是奴婢自作主张,是奴婢在谢家的时候,就怨恨二姑娘,这才要陷害她的。”
谢楚像逗弄小狗一样拍了拍她的脸:“这样才乖嘛。”
说罢,她便笑了起来,笑声低沉,眼底却是阴冷一片。这个蠢货,连推人都不会,死了也该。正好这把刀她用太久了,太多的秘密被她知晓了,也是时候换个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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