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他拿着季彦的尸体去威胁周显恩毁了解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照做了。两年后,季彦都成了一把骨灰了,竟然还能让他如此不管不顾。
他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不过他乐得见他们为了这些东西犯蠢。
“贫道想要什么,大将军应该清楚。既然你我都是明白人,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曹国师将身子往前倾,面上的和蔼在一瞬间消散无影,“贫道要你废了这双腿。”
周显恩低着头,闷笑了几声,声音带着嘲讽,直笑得肩头都在颤抖,曹国师被他笑得面色越来越阴沉。
他抬起头,还在轻蔑地笑着:“你不是自称能承接天意,有仙法护体么?怎么会怕我区区一个周显恩?”
曹国师握紧了手里的茶杯,面上的沉静差点在一瞬间破碎。他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贫道如何,用不着你管,只要陛下相信,就够了。你在这儿多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你在外面的那位‘兄弟’,恐怕就要连骨灰都留不下来了。”
周显恩仰起下巴,眼里始终带着嘲讽的笑:“你这是狗急跳墙了?”
曹国师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拍桌子,院内埋伏着的侍从手持弓箭,拉满了弦,对准的是挂在水井上的骨灰罐。
“既然大将军如此高兴,我们就来玩个游戏,看看我这几个侍从的箭术如何,要是射中了彩头,”他咧嘴笑了笑,双手一拍,发出啪的一声,“那场面可真是好看,贫道还没有见过有人骨灰洒出来的样子呢。”
周显恩握紧了放在袖袍下的手,眼神阴狠地看着曹国师的嘴脸:“你敢?”
曹国师似乎很满意看到他失态的样子,满足地往后躺了躺,气定神闲地道:“也许现在,你应该重新想想,你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跟贫道说话。”
四面埋伏的弓箭手起码有上百人,几乎每一个人的箭尖都对准了周显恩。虽然他知道,曹国师不敢杀了他,但是他绝不会拿季彦的骨灰去赌。
“我要的是季彦的骨灰,你要的,无非是我的这双腿,我如你所愿。”周显恩冷着脸,语态平静,似乎身处险境的并不是他。
曹国师满意地笑了笑:“够爽快,你放心,贫道不会让你有性命之虞,不过是让这件事回到它原本的轨迹。你是坐在轮椅上的,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起来,直到你死为止。”他说着,眼中狠厉一闪而过。随即抬了抬手,“来人,把他的内力先给我封了。”
一左一右便有侍从过来,周显恩冷笑了一声,却见其中一个侍卫抬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周显恩随即便皱紧了眉头,弯腰吐出一口鲜血。
他艰难地抬起眼,脸色变得煞白,额头冷汗涔涔,只能握着轮椅扶手稳住身形。
一旁的侍从恭敬地道:“启禀国师,刚刚我已经封了他的穴道,暂时不仅无法动用内力,恐怕连动一下身子都难了。”
曹国师抚着山羊胡大笑了起来,似乎十分高兴。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在轮椅的周显恩,尤其是见他这般犹如困兽的模样,更是心情大好。
他慢慢地走过来,直到在轮椅前停住,怜悯地看着周显恩:“你不是目中无人么,怎么也有今日?”他俯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周显恩,“贫道早就想杀了你,不过,看着你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最让人痛快。”
周显恩往后靠了靠身子,声音断断续续:“别靠近了,你身上可真臭。”
曹国师冷哼了一声,困兽之斗罢了。他用眼神示意,便有人送来了一把匕首。他接过匕首放在手心把玩,却是忽地开口:“你说,贫道这一刀刀地割下去,你腿上的肉,得割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匕首,寒光闪过,照出他阴冷的眼神。
周显恩仰起下巴,好笑地看着他:“试试不就知道了?”
曹国师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一刀就扎进了他的膝上,衣衫破开,鲜血如注。
周显恩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仰头笑了起来,嘲讽地看着他:“第一次杀人吧?匕首可不是你这样握的,这一刀下去,割到骨头,刀刃会卷的,割不了几次,就得换一把匕首了,要不要我教你,该怎么做?”
曹国师见他挨了一刀,竟然还能摆出这副神情,面上的狠厉更深,手下用力,就转动了匕首。周显恩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你,没吃饭么?”
“大将军果然好气魄,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有心思逞口舌之快。”曹国师抽出刀,满意地看着他腿上淋漓的鲜血。似乎这样,他所受的屈辱才消减了几分。
他似乎很乐意欣赏周显恩这副模样,甚至有闲情跟他聊起了往事:“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当年长林坡一战,迟迟没有援兵?最后你三千周家军统统被北戎的幽火活活烧死,你父亲、兄长万箭穿心。”
他咧开嘴笑了笑,“是贫道杀了来报信的人,我记得,好像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吧,年纪小,嘴可硬了。我把他一片一片的割了,死都不肯开口,还在喊着什么‘二哥哥会替他报仇’,可惜了,是个惹人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