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把她当做诱饵,为雍王设下陷阱。
她自然是不担心顾怀瑾会伤她的性命,毕竟对于他来说,解决雍王只是第一步。等她夫君带军回来,她又有利用价值了。还真是一步一步,谋划得当,论起城府,哪个比得过他?
谢宁像是感觉不到脖颈上的疼,直直地看着顾怀瑾:“带我去见秦风,我只想确认他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否则,”她将瓷器碎片往脖颈上又压了压,“你我玉石俱焚,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倒是你,我如果成了一具尸体,你还拿什么去设计雍王,又如何去威胁我夫君?”
顾怀瑾抬了抬眼,喉头微动,瞧了她许久,触及她眼底的冷冰决绝,他才轻声开口:“好,我答应带你去见他,但你先把碎片放下来,等你上好药,我再带你去见他。”
谢宁嘲讽地笑了笑,握紧了手里的碎片:“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他之前就是一直用这个方法来骗她,什么让她休养身体,让她好好吃饭,可每一次,她照做了,结果都是缓兵之计。她如果再信他的,她就真的蠢了。
“我说了,我只要去确认秦风是不是安全的。等我看过他,我也不会再这样做了,你要将我软禁就软禁,要利用我就利用我,随你怎么做。”谢宁说着,瓷器碎片压进了一些,缺口上已经被染出了血色,触目惊心。
“好!”顾怀瑾唇瓣微动,整个人都慌乱了,他咽了咽喉头,“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别伤着自己,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见顾怀瑾在前面带路了,谢宁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子回了些力气。她还执着瓷器碎片,放在脖颈上,警惕地跟在顾怀瑾身后。
这是她第一次出那个屋子,外面的天空,阴沉得吓人。乌云似乎快要压到屋檐上了,被寒风一吹,谢宁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了,脖颈上细小的伤口却没有那般疼了。
顾怀瑾虽步子不停,却一直用余光瞧着她,见她没有再用茶杯碎片割伤自己,才放心了些。
一路弯弯绕绕,直到入了一间普通的厢房,门口还有两个守卫。见到顾怀瑾,他们恭敬地行了个礼。
“开门。”他单手负在身后,吩咐了一声,那两个守卫就将门打开了。
谢宁将手里的瓷器碎片捏得更紧了些,才跟着顾怀瑾进去了。入了房门,她四处望了望,却没有看到秦风。她正要质问,却见顾怀瑾移步到墙壁上挂着的书画前,不知是按下了什么机关。原本密封的墙壁就转了个面,露出幽深不见底的黑暗。
“秦风就在里面,你跟我来,就可以见到他了。”顾怀瑾说着,拿起一旁的夜明珠,就先一步进去了。
谢宁虽有些疑虑,可秦风现在生死不明,她也不再犹豫,径直就跟着顾怀瑾下去了。
密道内有些昏暗,只有顾怀瑾手里的夜明珠还散发着微光,照亮了底下的路。他时不时回过头,看着谢宁:“小心些,别摔着了。”
谢宁不想同他说话,任他如何,也不做回应。直到下了台阶,见到面前的景象时,她才睁大了眼。
幽深昏暗的地牢里,四面燃着火把,正前方是一座监牢。只铺着厚厚的稻草,秦风低垂着头,缩在角落里。听到声音,他才抬起头,见着来的人是谢宁,他赶忙撑起身子,双手握着围栏,急急地喊道:“夫人!”
谢宁鼻头一酸,也顾不得其他,抬脚便向秦风跑去,顾怀瑾急忙拦住了她:“地上滑,你小心些。”
谢宁一把就将他推开,眼中隐隐有泪,却是冷冷地看着他:“你滚开!”
她说着,径直就跑到了牢笼前,半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瞧着秦风,直到确认他身上没有伤,才放心了些。
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哽咽着开口:“秦风,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秦风眼眶也微红了些,摇了摇头:“夫人,我没事。倒是您,都怪我没用,保护不了您,还害得您落到这些人的手里。”
谢宁压低了眉头,心下一阵酸涩:“跟你没关系,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她说着,身子一僵,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了。她胡乱地抹了抹眼泪,握住了秦风的手,在他一瞬间诧异的目光中。她张了张嘴,无声地道:“等我救你。”
等顾怀瑾到了身旁时,她早已收回了手,低头轻声哭了起来。
“人已经看到了,你也该走了。”他说着,就低下身子。目光却落在牢里的秦风身上,似乎是在观察他细微的动作。
谢宁见他如此小心谨慎,忽地站起身,将顾怀瑾推开,红着眼眶,厉声质问:“秦风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你竟然把他关在这里,顾怀瑾,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顾怀瑾被她一推,又听着她的斥骂,思绪被打断,也没有再去看秦风了,只是有些着急地同她解释:“我没有对他做什么,他身上的伤也是我让人给他治好的。把他关在这里,只是因为他会武功罢了。”
他说话的功夫,秦风却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东西压在了鞋底,暗暗用力,就埋进了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