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尸体一般。
这会儿冲她一笑,反而有些阴森森的,活像诈尸了的人从棺材里爬了起来。
周显恩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指尖,还偏偏把头抬起来了一些,仰着下巴故意冲她咧开了嘴角。
谢宁瘪了瘪嘴,嘴里还凄凄切切地哭着,眼神却求饶似的瞧着他:“夫君,你别吓我了。”
周显恩挑眉瞧着她,轻声道:“那你说说谁吓人?”
谢宁赶忙否认:“不吓人,我夫君可好看了,死了都好看。”
周显恩皱了皱眉,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不过他瞧着谢宁哭得红肿的眼,也不同她计较了,眼里慢慢带了几分心疼:“你说你是不是傻,哭一会儿,装晕就算了,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谢宁颇有些骄傲地翘了翘嘴角:“这不是哭的,我来的时候,在眼睛上抹了点洋葱,一熏就红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周显恩扯了扯嘴角,好笑地瞧着她,随即点了点头:“嗯,我夫人绝顶聪明。”
谢宁也笑了笑,又将手里的糕点往他唇边送了送。现在是好不容易人都走光了,她才逮到机会可以给他送点吃的。
周显恩吃完了糕点,又扭了扭脖子,谢宁急忙道:“夫君,你小心点,脸上的东西可不能蹭掉了。”
周显恩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道让重华来装死算了。在棺材里躺了四天,骨头都要散了。
他稍微动了动身子,又将枕头扯了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继续躺好了。
搭在白布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起落着,他半阖了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这会儿重华那边应该也已经准备好了,不出意外,苏青鹤应该也已经到了兆京了。现在,就是看谁最先沉不住气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手指收拢,搭在了身侧。这个局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
入夜,火盆里只剩下一堆灰烬,雕花木窗来回拍打着,吱呀作响。灵堂里的白布幡子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四面角落里的烛火也明灭不定。
空荡荡的灵堂,只有穿着丧服的谢宁还跪在堂下。门口被风送进来一些细雪,渐渐地,已经堆了一地。
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地从台阶一路往上了。谢宁低着头,眼睫犹带着泪珠,面上却闪过一丝凝重,藏在袖袍的手也收紧了几分。
直到脚步声停在门口,背后只有呼啸的寒风,和一阵衣料摩挲声。雕花木窗拍打得更加厉害了,角落里的烛火也倏然灭了几盏。
谢宁偏过头,就见得身旁落下了一个被拉长的影子,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鼓起,连带影子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那脚步声顿了顿,复又往前了几步,一直停在谢宁身边,她正要抬起头,就感觉身上压上了一些重量。
她微睁了眼,搭在她身上的却是一件玄色缎鹤面狐裘大氅,为她将所有的风雪都阻隔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低落:“天寒,你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谢宁抬起头,果然见到月色下,一身暗金色长袍的顾怀瑾弯腰半蹲在她身旁,墨发没有用玄冠束起,只用一截黑色长带扎起,剩下的长发都垂在身侧。唯有他眼里的笑意,始终让人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谢宁拢了拢眉尖,眼里涌出一丝恨意,伸手就将肩上的大氅扯了下来,扔到了顾怀瑾的身上。
大氅砸到他身上,又直直地掉落在地,谢宁却是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眼眶微红,指着他,一字一句地道:“顾怀瑾,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你这个杀人凶手!”
顾怀瑾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轻声道:“你是在怀疑我杀了周显恩?”
谢宁话未出口,眼泪已经顺着面颊淌下,冷冷地看着他:“除了你还有谁?雍王已经被你抓住了,苏青鹤一定是被你派来的。”
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有些难以置信地道,“怪不得,怪不得你那日放过了我,原来你就是故意把玉玺给我的,然后再让苏青鹤来杀了我夫君,替你夺回玉玺,顾怀瑾,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顾怀瑾听到她的话,没有回应,手搭在膝上,宽大的袖袍垂落。因着他低着头,一时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谢宁眼神动了动,暗暗用指节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逼得眼泪又涌出来了一些。
可顾怀瑾却只是伸手将地上的大氅捡了起来,细心地拍了拍尘土。站起身,往谢宁的方向靠近了几分:“先把这个披上吧,夜里凉。”
他说着,又笑了笑,“用不了多久,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谢宁微睁了眼,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躺在棺材里的大将军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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