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是顾怀瑾动了什么手脚。
周显恩抬手按了按胸口,又给自己点了几个穴位,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谢宁赶忙抬起袖子给他擦了擦。
“我没事,只是刚刚自封了心脉。”他说着,勾唇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戏谑,“还好你把他赶走了,再让我憋会儿,你就真要成小寡妇了。”
谢宁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要不是他这会儿还有些虚弱,她真想掐掐她,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么?
不过见他没事,总归是好的,她也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身子也放松了些。顾怀瑾终究是顾怀瑾,还是这般小心谨慎,差点就要在他面前暴露了。
她还在想着,周显恩却突然危险地眯了眯眼,眼神不妙地盯着她瞧。
谢宁一偏头,就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莫名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讷讷地道:“夫君,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周显恩还是盯着她瞧,眼神也越来越危险:“顾怀瑾跟你怎么认识的?”
谢宁见他提到顾怀瑾,急忙否认:“你别误会,我就是以前救过他一命,他非要记着那件事,但我是最讨厌他的了”
听到她说讨厌顾怀瑾,周显恩的脸色才勉强缓和了一些,可他还是铁着脸,轻哼了一声:“那你快说,你喜欢我。”
谢宁肩头一抖,见他这副模样,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将身子趴得更低了些,认认真真地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周显恩抬了抬眼,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
话虽如此,他藏在袖袍下的手却收紧了几分。敢觊觎他的夫人,胆子倒是不小。他压低了眉眼,遮住了眼底的阴翳。
……
信王府内,顾怀瑾端坐在金丝楠木交椅上,一旁的茶壶萦绕出一圈圈白雾,打湿了他的眼睫。他略低着头,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茶杯,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周显恩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若是一个苏青鹤就能杀了他,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若他真的是假死,那他的目的是为了杀了郭镇义,还是别有所图?
屋顶的砖瓦发出细微的声响,顾怀瑾的手指停住,茶杯也立在桌案上。也只是片刻,他沉了沉眉眼,冷声道:“来者是客,何必偷偷摸摸?”
没有人回应他,四下里只有风声。不过能轻易潜入他的府邸,看来这人身法不错。
“阁下再不出来,本王便亲自来请了。”他说着,抬了抬眼睫,杀意在一瞬间闪过。
也只是片刻,屋顶的响动又起了些,像是有人翻身落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门口进来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下的人。
“既然现身了,还藏头藏尾做什么?”顾怀瑾似乎并不意外来人的身份,手指转了转茶杯,不冷不淡地道。“少卿大人,别来无恙。”
门口的黑袍人轻笑了一声,一面往内走着,一面揭下了盖在头上的斗篷,露出有些阴柔的眉眼,正是失踪已久的苏青鹤。
苏青鹤向前一步,恭敬地抬手行了个礼:“臣,苏青鹤见过信王殿下。”
“少卿大人来的正好,这茶刚刚烹好,不妨坐下来,品鉴品鉴。”顾怀瑾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也提着茶壶,各倒了两杯清茶。
苏青鹤微微一笑,单手负在身后,瞧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却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道:“臣不过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殿下如此盛情,下官实在惶恐。”
顾怀瑾不置可否,只是抬手抿了一口茶:“有玉玺在,你的身价可不低了,想请你做客的人,多之又多。”
苏青鹤笑了笑,答非所问:“殿下,难道不想要么?”
顾怀瑾执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也只是片刻,他就抬眼看向了苏青鹤:“少卿大人何出此言?”
苏青鹤略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布蒙着的东西,约一拳大小。她笑了笑,道:“青鹤来,是想同您做个交易。”
顾怀瑾只是随意地扫了扫她手中的东西,不冷不淡地收回了目光:“你以为,本王会在乎这个么?”
他若是真在乎玉玺,当初也不会随便给了谢宁。
苏青鹤似乎也知道他的想法,放下了手,不紧不慢地道:“如果您对玉玺不感兴趣,那青鹤就说点您有兴趣的,比如周大将军。”
顾怀瑾没有说话,却也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苏青鹤往前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周大将军没死,这一切只是他和重华太子做的局,目的想来就不需要青鹤多言了。”
顾怀瑾终于抬眼看向了她:“你应该是他的人,怎么,反而跑到本王这儿来通风报信。”
苏青鹤握紧了手中的玉玺,轻笑了一声道:“良禽择木而栖,青鹤也只是审时度势罢了。”她的声音顿了顿,“况且,也是玉老板让我来的,来替他完成与您最后的交易。”
积雪压顶,屋檐上的砖瓦似乎被风吹动了一些。
顾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