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微动,不住地笑了起来。
沈珏胡乱地动了动趴在桌上的手,瞧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正想把酒壶扔到他脸上,他撇了撇嘴:“谁稀罕?我们这叫自由,是吧,重华?”
他偏过头,瞧着一旁的顾重华,他正单手撑着下巴,眼下的红痣因为醉酒而显得更加妖冶动人。纤长的眼睫漫不经心地扑下,勾起一个撩人的弧度。他似乎也醉得厉害,听到沈珏的话,反而笑了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雕花木窗没有合上,风透过素色幔帐吹进来,撩动了他月白的长袍。他惬意地眯了眯眼,略歪着头,单手撑着下巴,像是快睡着了。
沈珏见他这样,皱了皱眉,胡乱伸手推了推他,嘴里不满地咕哝着:“诶,重华,你别睡啊,继续喝啊,你快醒醒。”
他说着,眼睛也快完全闭上了,两只手拽着重华的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晃着晃着,他慢慢将头趴到了桌子上。强撑着自己不闭上眼,嘴里还在念叨着:“继续喝……继续……”
周显恩笑着笑着,才发现旁边两个人都趴下了,他仰起下巴,身子往后一仰,抬手指着趴在桌上的两人,嘲讽地笑了起来:“你们真是没用,这么点酒就喝醉了。看看本将军的,今日,不仅要把你们喝趴下,还要让你们爬回去。”
沈珏趴在桌上,听到周显恩的声音,嗤笑了一声:“就你?省着点吧,我跟你说,你要再喝,回去真有你好受的。”
周显恩不服气地笑了笑,一把抄过旁边的酒壶,不屑地瞧着沈珏,醉醺醺地开口:“今儿就是我夫人来了,那我也得把你们都喝吐了才算完!”
“呵,豪横。”沈珏挑了挑眉,夸张地扬起尾音。却在看到他身后的人时,憋不住地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抬了抬手,“喝,你使劲儿喝,我们两个没吐,你就不许回去。”
周显恩见沈珏突然捂着肚子笑,有些嫌弃地瞧了他一眼,也没管他,正要仰头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目光一转,就见着身后站了个熟悉的人。
他有些迷茫地眯了眯眼,略歪着头,再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下意识地抖了抖手,酒壶里的酒都洒出来了一些。
谢宁一手叉腰,拧着眉头瞧着他:“夫君,继续喝啊,不是说,我来了,你也要把他们都喝吐了才肯走么?”
周显恩像是被呛到了,急忙把手里的酒壶扔开。双手撑在桌子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一旁笑得肚子都快抽了的沈珏道:“我没说,是他们非要拉我喝的,我早就想走了。”
谢宁眯了眯眼,明显不相信地道:“是么?那我刚刚听到的,是谁的声音?”
周显恩往她身上一靠,抱着她的手,低声道:“夫人,我刚刚都是胡说八道的。”
“哈哈,周显恩,你刚刚不是还豪横么?来来来,继续喝。”沈珏趴在桌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了一嗓子。
周显恩趴在谢宁的肩上,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谢宁有些无奈地瞧了周显恩一眼,目光一转,就落到了桌上的沈珏和顾重华身上。两个人都睡过去了,靠在她肩上的周显恩,估计也快不行了。
她叹了叹气,急忙将周显恩给扶到桌子上坐着,又下楼去安排马车来接人了。把其他两个醉鬼安排好后,她就和秦风一起扶着周显恩上了马车。
周显恩半搭着眼皮,一呼一吸全是酒气,一直抱着谢宁的手不放。好不容易回了周家,这才由着秦风将他背回了房间。
将他安顿好后,秦风就退了出去。谢宁瞧着倒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周显恩,颇有些无奈又好笑。
他一条腿还搭在床沿,抬手挡住了眼睛,唯有胸膛在微微起伏着。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酒味。谢宁拿了湿帕子,刚刚替他擦完脸,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伸手抱住了腰。
他半搭着眼皮,眼神有些迷离,一直瞧着谢宁,嘴角带着压不住的弧度。
谢宁手里还捏着帕子,被他拉到了怀里,便轻声道:“夫君,你先把我放开,我得给你擦擦汗。”
周显恩挑了挑眉:“不放。”
他说着,手下用力,直接让谢宁趴到了他的胸膛上。他勾了勾嘴角,戏谑的眼神一直从她的眉尖落到唇瓣上,笑意更深:“我真想现在就看看,你穿嫁衣的模样。”
谢宁被他瞧得脸上有些发烫,手指绞着帕子,略低下头,轻声道:“后日,就可以看到了。”
头顶传来几声轻笑,一声接着一声,谢宁抬起头时,就见得周显恩唇角、眉梢都挂着笑,抱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些。
“阿宁,能娶到你,真好。”
烛火打映在他的眼底,透出柔和的光。
如果没有她,就算他报了仇,也会永远活在黑暗中。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谢宁对他的意义。不仅是最爱的人,也是他一生的救赎。
是他今生最大的幸事。
谢宁伸手回抱住他,唇角洋溢着满足的笑意:“嗯,我也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一辈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