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陛下若是不嫌弃,臣可以一试。”
顾重华面上的怀疑消退了,反而轻笑了一声:“无妨,青鹤尽管来便是了。”
眼瞅着是推托不了,苏青鹤只好硬着头皮起身,慢慢挪到了他身旁。她拂了拂衣摆,跪坐在顾重华的身后,她瞧了一眼他挺拔的背影,犹犹豫豫地抬起了手。
顾重华倒是没有催她,反而气定神闲地端坐着。双手随意搭在膝上,明黄色的袖袍层层叠叠堆在地毯上。
苏青鹤一咬牙,就伸出手指,轻轻按上了他的额角。触碰的一瞬间,她的脸就微红了几分。略低下头,不敢去瞧面前的人。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因着靠得太近,将她整个人都拢在他的气息内。手指贴合的地方,更是隐隐有些发烫了。她不敢多想,悄悄顺了顺呼吸,便强迫自己专心给他按揉起来。
顾重华轻笑了一声,忽地开口:“青鹤的手指倒不似练武之人,反而像女子一般柔软。”
苏青鹤吓得差点失了力道,她微睁了眼,急忙解释道:“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平日里疏于练武,再加上时常涂抹些膏药,这才没什么茧子。”
顾重华轻轻“哦”了一声,尾音上扬:“看来青鹤也是个爱美之人。”
苏青鹤只好讪笑了几声,想把这件事带过去。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面前的人动了动,高大的影子将她拢在其中。
她有些慌乱地抬起头,就见得顾重华转过了身,清隽的面容映在霞光下,唯有他眼下的红痣勾人心神。
苏青鹤在女子中已然算是身形修长的了,可在顾重华面前,轻易便会被他压制住。
顾重华略低下头,戏谑地瞧着她,轻笑了一声:“那青鹤觉得朕美么?”
听到他的话,苏青鹤微睁了眼,连心跳陡然漏了一瞬。带了几分艳色的唇瓣翕动,她急忙偏过头去,声音有些发颤:“陛下自是天人之姿,风华绝世。”
顾重华往她的面前移了移,薄唇轻启,有些半信半疑:“可青鹤为何不看朕,莫不是口是心非,故意哄骗朕?”
他说着,勾了勾眼尾,殷红泪痣添了几分惑人的意味。
“臣不敢!”苏青鹤连声音都失了些分寸,急忙抬起头,强迫自己看向他。可一对上他的脸,她便觉得心下紧张。可她一紧张就容易哭,眼见着眼里又要盈满泪水了。
顾重华瞧见她这样子,极力地隐下了嘴角的笑意。鸦羽似的眼睫轻抬,还是不肯轻易放过她:“你不用这么紧张。”他说着,轻笑了一声,“都是自家兄弟,怕什么?”
“陛下……”苏青鹤想往后退,可身后就是书架,她慌乱地将手撑在地毯上,直直地瞧着与她不过一拳之隔的顾重华,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他便是对着她笑一笑,她就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咽了咽喉头,眼里波光潋滟,瞧着都快哭了。
顾重华笑了笑,抬起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明黄色的袖袍往下滑落了些许,却是往着苏青鹤的侧脸而去。
苏青鹤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往后一靠,却直接抵在了书架上,退无可退。撑在地毯上的手骤然收紧,她急忙闭上眼,别过了脸。
可顾重华的手却径直越过了她,宽大的袖袍拂过她的肩头,随即便在她身后的书架上取着什么。
苏青鹤悄悄抬起眼,就见得他收回了手,身子也往后靠了靠,手中握着一册画卷。
他斜靠在书案上,单手托腮,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戏谑地看着她:“青鹤,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眼睛闭上了?”
苏青鹤脖颈一阵发烫,在他的目光下,像是被呛到了。急忙抬起手挡在面前,轻咳了几声,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顾重华瞧着她,眼底笑意更甚。却也没有再故意逗她了,反而将手中那一叠画册递给了她。
苏青鹤急忙接过画册,有些愣愣地瞧了瞧他:“陛下,这是?”
顾重华眉眼微挑,语态轻松地道:“你打开瞧瞧就知道了。”
苏青鹤轻轻“嗯”了一声,便打开了画册,眼神却微愣了一瞬。一旁的顾重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一旁的茶杯,气定神闲地轻抿了一口。
“陛下,这些仕女图是为何意?”苏青鹤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手中摊开的画册上全是年轻貌美的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落款处还有画上女子的姓名、年龄、家世等批注。
顾重华放下茶杯,笑道:“自是为我立后之用,画上都是朝中大臣家适龄的姑娘,我这几日便得从中挑一个合心意的,册封为后。”
苏青鹤下意识地握紧了画册,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陛下是该立后了,一国之母,还是得早早定下。”
不知为何,她心下有些异样,可她并未多想,反而瞧了瞧手里的画册,倒是并没有觉得这件事很突兀。顾重华从小便去了离国做质子,离国城破又随着周家军在疆场待了几年,其后又被先皇囚于幽庭。如今已二十有四,别说正宫皇后,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