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彭元瑞抬起头望了彭玉鸣一下,缓声道。
闻言,彭玉鸣一怔,跟着面上露出微笑,躬身一礼,默默退了出去。
“你们也看看。”
说着将字帖递给了二人。
彭元瑞:“看出了什么没有!”
彭瑞:“儿子愚钝。”
彭元瑞的眼光刀子般射向彭瑞,心中一软,又向彭玉琳望去,“你呢?”
彭玉琳低下了头。
见二人这般模样,彭元瑞脸上没了往日的和煦,“你们白长了年纪,竟连这都看不明白。”
说着,指着字帖说道:“法家讲究法、术和势,这是术,忠勇侯是在告诫咱家,要绝对服从他的意志。”
彭玉琳抬头看去,高声道:“这也太欺人了,咱们家又不是他贾家的奴仆,凭什么!!”
彭元瑞没有搭话,叹息一声,“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三弟将宅子买在此处吗!”
彭玉琳想了想,“此处倚靠西市、比邻国子监,隔了一条街就是左五营的大营。”
“嗯。”
彭元瑞点点头,淡淡一笑,“京城权贵云集,要是想活得下去、过得滋润,没有权贵支持可不行。咱们家可以说是避难来的,江南乱了,指不定会打成什么样子。
在江南只要有钱日子就可以过得安稳滋润,神京不一样的,权贵高官猛如虎,没有靠山庇护,不出一年半载咱们家就得家破人亡。
前几日时不时有人上门打秋风,可知为什么现在没有了,因为有左五营的军卒在咱家周边晃悠,这就是告诉所有人这是贾家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的声调突转高亢,“你们都以为我老糊涂了,竟敢去撩贾家的虎须。自从踏上进京的路,我就在担忧,担心咱们没了价值会被贾家抛弃,你们可能会想咱家有钱,呵,钱在他们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们愿意随便一伸手就会有无数的银子流向他们的口袋里。
不过有了这幅字帖就不同了,只要咱家按规矩做事,老实做人,无忧矣!”
想了想,又道:“玉鸣不是说,侯爷问了扬州之事吗。”
彭玉琳:“可是,咱们答应了沈家!”
听了这话,彭元瑞收敛了笑容,带着几分凝重,“要不是忌惮咱家人多,怕出意外,你以为沈家会好心通知咱们,放咱们出城。”
说罢,轻摇了摇头,“只怕此刻扬州已经落入白莲教手中了,可惜吴、陈两家了。”
边上的彭瑞似有所悟,望向彭元瑞:“既然如此说出去也无妨,可是还能在贾家跟前请功么!”
“怎么不能。”
彭元瑞目光炯炯,“这两日城内风传的消息还有玉鸣的话都说明朝廷现在正急需江南的信息,正好咱们掌握着,虽说有些过了,却还是有价值的,另外老二不是知道不少苏州、杭州之事么,都说出来。”
说着望向二人,正色道:“记住,以后只有神京彭宅,没有扬州彭府。”
“切记!”
彭元瑞的目光从彭玉琳脸上又扫向了彭瑞,“我待会亲自写拜帖,明日一早你们带着拜帖随玉鸣去贾家,另外将我准备好的那封信还有礼物送过去。
对了如果可以最好能去给老太君磕个头,要知道宫内的贵人都要尊称其一声太夫人的,咱们以后靠着贾家过活,要能入了她老人家的眼就更好了。”
说到这,略想了想,“以后不许再刁难你弟弟,阿昌说了,他和贾家几位公子关系不错,许多事情还要指望他周旋。”
说罢,望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彭玉琳,彭瑞立刻伸手推了他一下。
彭元瑞的手微微挥了一下,“去吧。”
“是。”
彭瑞躬身一礼,拉着有些呆滞的彭玉琳退了出去。
望着彭玉琳的背影,他的目光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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