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治二年腊月二十五。
忠勇侯府上下从巳时就开始忙碌起来,今日是侯府主人,贾琦宴请前军都督府诸将的日子,马虎不得。
武威堂。
“末将参见都督。”
前军都督府诸多军官在谢琼、史鼐带领下撩起战袍,单膝下跪,贾琦摆摆手让他们起来,此时大厅里只有全身戎装的贾福手握刀柄站在贾琦的下首,门外站立了八个全副武装的亲兵,整个武威堂已经看不见任何丫鬟小厮,就连进出武威堂前后门都有披甲亲兵把守。
“好了,今日是本督宴请你们,没有那么多军礼,放松点,这里不是帅帐。都坐下,桌子上有茶水点心,自己动手”看着严肃的诸将,贾琦故作轻松的说道。
“诺!”众将一起大声地回答,接着按军中次序分坐两边。
贾琦点点头,继续说:“不过宴席之前,本督还有些事与众位交代一番。前军都督府自成立至今已近两月,各位的辛苦本督都看在眼中,大家当兵吃粮,无非是谋个前程,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眼下虽说无战事,可是朝廷局势艰辛,陕西天灾民乱,南疆也不太平,鞑靼人来年估计会南下。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没有立功的机会,眼下最要紧是抓紧训练军卒,平日多流汗、战时才能不流血,记住,命是自己的,要珍惜。”
“诺!”众将起身大声回答道。
贾琦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诸位也知道,来年朝廷要重开武举,届时上榜之人部分要安排到咱们前军都督府中任军职的,状元要授予参将一职,其余人最差的也会是把总,军中职位就那么些,有上必有下,这是圣人的旨意,对此本督无能为力。”
说完,环视一圈,打量着沉默不语的众将,半晌道,“还有件事,提前和你们说下,好有个心理准备,年后会有一批禁军前往大营,接受训练,具体数目还不清楚。好了,事就这么多,下面,各位介绍一下各自营中训练的情况。”
“。。。。”
荣国府,荣庆堂。
保龄侯夫人张氏正陪着贾母说话,此时的张氏红光满面,俨然没有之前的落魄。如今不仅自家补了实缺,忠靖侯史鼎同样补了实缺,前一阵子全家下江南去了。
这一切都要感激坐在上首的贾母,要不然,史家的日子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张氏对贾母道:“姑母好福气,如今贾家蒸蒸日上,族中子弟个个出息,原道出了个衔玉哥儿,已是天大的福运,谁成想又出了个琦哥儿,这可是将满神京各府子弟都比了下去。姑母,不瞒您说,每次我们老爷从大营回来,满嘴的‘琦哥儿怎么怎么样’,见天拿琦哥儿鞭策我们家两小子,嘴中还念叨,‘你们要是又琦哥儿万分之一,我也就安心了’,您瞧瞧。。。”
贾母闻言,更加的高兴,只是边上的王夫人面色隐隐有些不悦。薛姨妈则是一脸的羡慕。
然而正当众人心思各异时,忽就见周瑞家和平儿扶着面色苍白的王熙凤走了进来,凤姐哭道:“老祖宗,您要给我做主啊!”
贾母也唬了一跳,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熙凤只是站着哭,未说话,周瑞家上前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年底,各家迎来送往,这不,需要往几家老亲送礼,结果荣府库房中缺了些东西,王熙凤记起西府存了不少,便同尤氏说了一声,取了对牌带着丫鬟婆子便要去取,贾琦府上库房在东院,王熙凤嫌走大门绕路麻烦,便打算穿武威堂,直接进东院,不巧被二门把守的亲兵拦了下来,不给过,王熙凤是什么人,岂能乐意,这不招呼婆子往里冲,结果很显然,一群人被亲兵给打了,不过亲兵却没有动王熙凤。
贾母:“……”
正在这时,邢夫人陪房王善保家带着两个婆子走了进来,先给贾母等人见礼,接着走到王熙凤面前,“二奶奶,得罪了。”
话音刚落,就见两婆子上前架住王熙凤就要往外走,边上周瑞家和平儿见状连忙上来阻拦,一时间几人撕扯起来。
“放肆!都给我住手!”贾母见状,厉声呵斥道。
闻言,几人停住手,贾母指着王善保家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老太太的话,奴婢是奉了老爷的命,带二奶奶去佛堂反省的。”见贾母问话,王善保家上前说道。又看着王熙凤说道,“二奶奶见谅,奴婢是奉了老爷的命令,老爷还让奴婢告诉你,说,咱家是军功起家,全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荣耀,虽说前几年子孙不肖,再没个出头儿的,府中的规矩也散了。但是眼下已然不同了,将门有将门的规矩,你不懂不要紧,以后慢慢学习。”转身对贾母说“老太太,您看......”
看着面色苍白的王熙凤,贾母皱着眉头,道:“素日里,瞧你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今日怎么如此糊涂,那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如此放肆,平日里任你们自由进出,我行我素,那是琦哥儿不计较,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清楚,前军都督府千总以上军官尽皆聚集在此,现在的武威堂就相当于前军都督府的帅帐,白虎堂,军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