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因为神京缺粮粮价大涨,许多官员那点俸禄根本不够养活家小,户部如今又不给拆借,所以就都从吏部提前预支了半年的俸禄。”
说到这里,先盯了一眼贾琦,“此事吏部尚书贺唯鸣和左侍郎贾政也是签字的。”
听了这话,牛继宗和贾琦碰了一下目光。
孙玉麟:“即是如此,也说得过去,毕竟百官要是都活不下去了,还谈什么为朝廷用心做事。”
“孙阁老这话说的正是。”
坐在上首的刘胥忽然说道:“朕当时也听说此事,朕看,这神京百官的俸禄就改为钱粮各一半,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贾琦:“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杨涟几人忙起身跟着高呼。
刘胥的脸也舒展了,露出了笑,摆了摆手,“都坐,都坐。朕年幼,还望诸位爱卿不要见笑。”
“陛下仁慈!”
听了这话,杨涟带头说道。
刘胥笑了笑。
“去年的亏空,上皇从内库拨款填补上了。”
杨涟叹声道:“今年却不能再如此了,必须想个法子才行。户部还有存银三百七十万两,其中五十万两是预备着接下来百官俸禄和年节支出,剩下的都要预留给兵部。”
刘恭望向贾琦,“据水溶的供词,杭州府世家将钱粮埋藏在了山野之中,不知大军是否起获?”
“嗯。”
贾琦点了下头。
“那钱粮呢?”
孔方岩接言道。
“自去年领兵南下,大小仗近五十场,其中毁城十余座,光这一项损失至少在千万两,战死军卒的抚恤也是大头,另外两江总督衙门还要安抚收拢救治灾民,陆陆续续从西夷人手中购买了近一千万石粮食,外加还购买了大量的武器....”
“不要东拉西扯!”
刘恭忍不住打断了贾琦的话,“我只问你,钱粮哪里去了?要是估计不错,该有千万两钱财才是,另外粮食也有不少。”
贾琦没有接言。
其他人也都沉默着,杨涟叹了口气。
孔方岩似乎鼓起了勇气,起身望向刘胥,“陛下,臣请陛下责有司衙门对两江账目进行核验,臣怀疑有人中饱私囊,大肆贪墨以自肥。”
谷熂/span“臣附议!”
刘恭起身附和道。
所有人都没想到二人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如此的话,大军征战,钱粮开销如流水一般,何况还有着两场大败,这样,账册就更加的混乱,好多东西都无迹可查,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
“清者自清!”
贾琦立刻起身道:“江南一战持续一年许久,耗费钱粮何止千万两,确实该有个说法,臣肯请陛下从内阁择一重臣前往详查,给臣以及十余万大汉将士一个清白!”
牛继宗:“臣附议!”
“臣附议!”
孙玉麟接言道。
“这...”
刘胥的目光转望向杨涟,“首辅怎么看?”
杨涟:“查一查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知该派哪位重臣前去核查?”
刘胥这句话又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重臣?
刘胥此话不出意外的将目标锁定在了内阁之中,孔方岩面上露出了惶恐,他知道自己危险了,就算杨涟中立,对面仍旧是三人,绝对的优势。
“陛下圣明。”
刘恭站了起来,“此事关乎着朝廷大局,非内阁重臣不能胜任,不过此刻在江南就有一人能担大局。”
“谁?”
刘胥立刻问道。
“可是观文殿大学士吴邦佐吴阁老?”
孔方岩紧接着问道。
“正是吴阁老。”
刘恭笃定地说道:“吴阁老是内阁大学士,又兼着大军粮草军需,一干账册没人比他熟悉,有他来核查不仅朝廷放心,我想所有军将也放心,而且也能节省时间不是。”
“呵。”
贾琦轻轻的笑了声,笑声中充满了极度嘲讽之意。
刘恭则是脸色一变,隐隐有些难看,扭头看了眼同样面色难看的孔方岩,呵呵笑道:“要是别的人,恐怕还要避嫌,不过,吴阁老是个忠直之人,大家该是都放心才是。”
“慢!”
牛继宗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头,“吴阁老的品性牛某敬佩,但是,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要都可以以一句品性良好就绕过朝纲,那还有何公正可言,睿亲王此举无异于掘我大汉的根基。”
“好!”
贾琦在腿上猛拍了一掌,站了起来,紧望着刘恭,“规矩该是用来约束掌权者,咱们内阁掌握着大汉最高权柄,要是我們都不依大汉律行事,下面官员有样学样,如此,大汉岂不危矣!”
孙玉麟也重重地点着头,“祖宗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