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微风,日吉,宜出行。
一大早就有左五营的军卒前来设防、挡围幙,撵逐闲人。
贾蓉特意告的假,指挥着一干军卒小厮到处查看各色事项,荣国府门前人马蔟簇,贾忠、林之孝几位大管家带着小厮正在整理马车,少时,梁国公府东路院院门打开,两百余骑兵缓缓驶出,并不理会宁荣街上的众人,径直往街头行去。
这时,周瑞家的走出来,找到贾忠,说道:“忠伯,一会子老太太太太姑娘的马车要出来了,抓紧让小厮们退下去。”
“放心吧。”
贾忠得了这话,立马找到林之孝让他安排小厮们退到帷幔后面去。
又过了一会子,贾母等人的马车缓缓驶出来,原本贾母要乘她的八人大轿,不过在王熙凤等人的撺掇下改乘了马车。
“老太太喝茶。”
鸳鸯嘻嘻一笑,“二爷这马车真大,简直就是移动的房间,这边还有软塌,待会坐累了,您还可躺下歇息一会子。”
贾母四处看了看,点点头,又拍了拍面前的小桌子,笑道:“去将姨太太她们请来,左右还能坐下不少人,咱们摸牌!”
这时,马车轻轻一晃,停了下来,只见王熙凤走了上来,“老祖宗,这马车宽敞舒适吧。”
贾母点了下头,“你怎么来了?”
只见凤姐笑道:“这不是怕您老闷得慌,特意过来陪您说笑解闷。”
说着,瞧了瞧车厢内的软塌还有小桌子,“皇庄挺远的,要不将太太们请过来陪您摸牌凑趣?”
鸳鸯拍掌笑道:“刚才老太太还说请姨太太过来呢。”
贾母也笑道:“快去请!”
隆治帝坐在御案后望着殿外的天空怔怔出神,他这个样子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戴权也不敢上前打搅。
自从两日前与贾琦刘恭二人商议完之后,又将首辅杨涟请了过来,二人在这上书房内私聊了近一个时辰,杨涟陪着他重新捋了捋整个大汉朝要紧事项,最终发现,整个大汉就如同一扇千疮百孔的窗户,只要用力一推就可能轰然倒下,朝廷国库空虚,各地缴纳的财税已经不足以支撑朝廷的运转了,全靠内库支持,如若不是借贾琦之手抄了几次浮财,可能根本维持不到现在。
江南战乱,漕运被断,钱粮运不过来,吴邦佐提议走海路,这件事还有待商议。
北方大旱,中原水患,山东等地土地兼并太过于严重,如果再不加以阻止,数年后,可能这些地方的百姓都无地可种,到时候一旦出现丁点摩擦都会引起动乱。
又想起自己从孔家买的五十万亩良田,三十两一亩,山西抄来的浮财多半要入了孔家的口袋,不甘心啊!
想到这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杨涟说的不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陛下...”
“嗯?”
隆治帝茫然应了一声,不解的看向戴权。
戴权小声劝道:“太医嘱咐了,您要多起来走动走动。”
“嗯,你说的不错。”
隆治帝应了一句,眼睛却望向了殿外。
“你说这事成吗?”
隆治帝忽然问道。
戴权立刻肯定道:“陛下放心,定万无一失!”
隆治帝把眼斜向他,“希望如此。”
说着,立刻感觉到殿门外有脚步声,连忙向门口望去。
果然,不一会儿,刘恭走了进来,躬身道:“陛下,贾家车队出城了。”
隆治帝的心一下子乱了,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其实,贾琦送来的证据已经足以定努尔哈赤的罪,自己因为私心没有提起,贾琦不知何故也没有向自己提出直接抓捕努尔哈赤,相反还积极配合,更是以身为饵,这就让自己犹豫了。
想到这,他也想不清了。
不过既能完成辽东的布局又能清缴京畿白莲教逆匪,总归是件大好事。
于是心中舒畅了许多,便对刘恭说道:“你说贾琦为什么愿意以身为饵?”
刘恭:“臣弟愚钝!”
“呵呵。”
见他说话如此小心,隆治帝笑了笑,“坐,坐下说。”
说着,伸手一指戴权,“倒茶。”
刘恭坐在矮墩上,抬手一礼,“多谢陛下。”
隆治帝微微一挥手,一下子站了起来,“孔家的五十万亩良田有三十万亩在山东,朕打算将山陕两省部分灾民迁到那里落户,地暂时可以少一些,不过距离京畿比较近,调拨粮食不用太多的耗损,另外,朕打算在从勋贵和世家手中买一些田地用来安置这些灾民。”
说着,摆了摆手,“你不用站起来,朕这是遵照太医嘱咐,活动活动筋骨。”
刘恭忙道:“臣弟在文渊阁也是坐了好久,陪陛下逛逛。”
隆治帝愣了一下,抬起头望了望殿外,“今儿天气不错,咱们去御花园走一走。”
刘恭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