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荣禧堂,王夫人一脸悲痛差点哭出声来。
“够了!”
贾政脸色难看,不满道:“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大?非要让满城都来看笑话?”
“老爷不替自己考虑,也该替宝玉考虑考虑。凤丫头快要生了,荣府肯定要分家的。”
王夫人一怔,她可不管那么多,她更看重的还是这背后的人脉关系,至于脸面什么的可以先抛在一边,再说了,谁敢嘲笑贾家!
“放肆!”
贾政一摆手,“你少在这里胡说,老太太说过了,荣府不会分家,至于宝玉,我会给他安排好一切!”
见王氏还想再说,贾政提高了声调,“王氏,你不要忘了,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闹得两房不合!”
王夫人微微一颤,“老爷这是在怪我,要不是为了老爷和宝玉,我能落得如今的地步....”
贾政猛地将头扭了过来,两道寒邃的目光直逼王夫人。
王夫人吓得一哆嗦,赶忙闭嘴低下了头。
贾政不是傻子,王夫人背地里动的手脚他不可能完全不知,只是没去点破而已。
“金钏儿!”
“老爷!”
“送你太太回去。”
王夫人:“老爷....”
贾政转身对愣着的金钏儿一跺脚,怒道:“还不送你太太出去!”
金钏儿:“太太!”
“老爷!”
王夫人提高了声调,见贾政没有回头,叹了口气,扶着金钏儿走了出去。
正在这时,贾琦走了进来,望着泪痕犹在、不甘离去的王夫人,怔了一怔,上前一步,拱手一礼,问道:“二叔,二婶怎么了?”
贾政扭头望了他一眼,“还能怎么?不过是因为三丫头的婚事,真是糊涂!你怎么过来了?难不成是来找我算账来了!”
贾琦一怔,说道:“二叔这话怎么说?不是您让我过来的?再说了,您是长辈,侄儿怎敢!”
贾政瞥了一眼门外,望着一脸正色的贾琦,低声道:“我不是说你,今日之事也太张扬了些,我明白你是为了救环儿,只是也不该行此鲁莽之举,这可是游击将军,不是千总、把总这样的小官,非军功不可轻授,你这是坏了军方的规矩,不说御史清流们会弹劾,就是以后有人以此借口提拔亲信,你又该如何阻止?”
望着满脸凛然的贾政,贾琦笑了,“二叔放心,我手中握着两份荫封的名额,一份给了芸儿,让他荫了从五品奉训大夫的文散职。最后一份便给了环儿,没人能说闲话的。”
“这....”
贾政一惊,默然片刻,问道:“三丫头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贾琦一怔,旋即答道:“老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侄儿不敢妄言。”
贾政:“哦?外面都在传,说梁王说了,贾家内宅的事情老太太说了算,包括婚嫁。”
贾琦有些尴尬,“这...倒也不是传言。”
贾政一愣,满眼的无可奈何,“行了,看来我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宝玉都和我说了,没想到竟是一个性格乖戾的孽障!”
说到这里,又问道:“三丫头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贾琦也是一怔,思索片刻说道:“三丫头办事练达,能决断,是个有远见、有抱负和推崇法理的才女,可惜,不是男儿身!”
听了这话,贾政眼中闪过迷惘的神色。
贾琦轻声问道:“二叔找我来何事?”
贾政从怅惘中回过神来,“你岳丈的身子怎么样了?”
贾琦叹了一口气,“好些了,不像前几日那样反复了。白家老爷子翻了古书,捡了几篇古方正和太医院商议,还没有结果。”
说到这,一阵复杂的感觉袭上心来,沉吟了片刻,方不急不慢说道:“听白家老爷子说,南疆土著手中有些专治恶疾的古方,已经命人前去了。”
“哦?”
贾政一振,“可有把握?”
说到这里他也察觉失言了,无名火起,恨声道:“该死的逆贼!”
贾琦笑了笑,对着面色阴沉的贾政说道:“平定叛乱,内阁自有章程,二叔就不要劳这神了!”
贾政无声地叹了口气,又摆了下手,“坐。”
接着自己径直走到了书案后坐下。
贾琦也默默地坐了下来。
贾政:“王仁来府上了,除了赔礼道歉,又送来了一封信,宝玉舅舅的亲笔信。”
说着,将那封压在一摞书底下的信取出推到了贾琦跟前。
贾琦拿起那封信,从中掏出信件急看,脸色开始变了。
这封信是王子腾从蒙城寄来的,那里距离河南不近也不远,已经算是凤阳的腹地了,他竟然退了这么远,还有,叛军哪来的这么多人马?
叛军主力不是已经东进归德府与忠靖侯部争夺归德府的控制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