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再出去时,金秘书为客,走在前,这二人是主,走在后。

谭稷明的胳膊还大喇喇横在项林珠肩上,路过周顺顺的工位时,周顺顺投给她一记极赞赏的目光,她虽承着,却仍旧不太好意的红了脸。

送走金秘书,二人再开车去学校。

谭稷明开口:“还从来没人敢像你刚才那样连名带姓的叫我。”

她说:“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是是是。”他看上去高兴极了,“你叫我什么我都是乐意的,你平常总不爱吱声,这气性一上来,谁也不敢惹,倒和我挺像。”

“谁和你像,我碰巧过来拿东西,不小心撞见你们,早知道就不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能跟她怎么样,胸大无脑的一看就不机灵。她那老板你也见过,最近我们又谈了一合作,就这几天的事儿。”

“我听说的可不止这几天,至少有小半个月了。”

他开着车,笑着转头看她一眼:“行啊您,跟我公司安插眼线呢。”

她没出声。

他又看她一眼:“诶哟,宝贝儿,还气呢?我跟她真没什么,就她那样儿的,白送上门我都不带

多看一眼。”

说着,摸她头,被躲开。

伸手捏她脸,又被拍了手。

“好好开车,别乱动。”

她说。

他便心满意足了,嘴角都攒着笑。

那是被人爱着的感觉,尤其像项林珠这样情不外露的姑娘,偶遇外人刺激一番,只需抖那么一点儿情绪出来,谭稷明便像久逢甘露的冬草,下一秒似要发出芽儿来。

再说回到校园的项林珠,她先去行政楼办了几样手续,才回的宿舍。

先前几乎全空的那层宿舍已有新生陆续搬进,她走到西面第四间,掏出钥匙开了门。门里除了床柜一体的空架子,再没有别的东西。路之悦的粉色帷帐连带床褥都不见了,依她的性格,没什么可能回来收拾一趟,多半是宿管阿姨替她整理,刘晓娟的床位空空如也,连洗手台的肥皂都带走了。

那天她和刘晓娟在楼下闹得很不愉快,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她打开柜子,装了两本书,取了两套衣服,一并塞进包里,就那么走了出去。

生活就像历史,滚轱辘轴一样从一个阶段进入另一个阶段,现下几乎再没有什么麻烦事,项林珠不免轻松很多。

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下刘晓娟。

早前因为两双袜子和地摊老板纠缠不休的事儿,是她第一次因为价值观不同和李臻起冲突。后来的生活,二人也像一般情侣一样,总是冲突不断。李臻是一爱学习有想法的好学生,和项林珠有些类似,不太看得惯刘晓娟贪小便宜。

刘晓娟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勤劳不懒惰,节俭能吃苦,挺朴实一小姑娘,坏就坏在她这贪便宜的小心思。

平常生活上的琐事,李臻和她闹一闹也就忍了,毕竟私底下的事儿外人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能忍下,更因为这姑娘的确很爱他,一贪便宜成惯性的主,自己不舍得吃穿用,却样样给他买好的,这不是爱是什么。上回他生日,人给买那腕表,没有万儿八千也少不了七八百,她家条件不好,那会儿又没工作,却还是省吃俭用地奉献给他,毫不含糊。

他虽不喜人的缺点,却还是会为这份爱而感动。

人和人之间就这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明知道不合适却不分开,已不是爱不爱能左右的,这期间掺杂的温情感动、岁月陪伴之类的情绪感怀,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其中各味。

刘晓娟的新公司离学校很远,她却舍近求远租了间房,只为李臻上下学方便。那天李臻帮她搬家,路过提款机时正好停下来取一笔钱,从他拿卡取钱再返回路边,统共不过两三分钟。

就这两三分钟,刘晓娟在大庭广众被揭穿曾经干过的坏事儿。李臻面上无光,实在难忍,当下把钱和卡塞给她就掉头走人。她不顾处在困境的项林珠、不顾身后笨重的行李,却不能不顾李臻的情绪,于是流着泪追了上去。

她解释:“我真不是为了陷害她而拿路之悦的项链,早知道这样那项链再贵重我也不会收。知道这事后我也很后悔,想还给路之悦,但路之悦不肯收,不仅不收还威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项链放在床褥底下,这才被她发现了。”

李臻气不打一处来:“幸亏她发现了,不然就因为你害她一直被误会,我也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人的东西不要贪,想要什么我们自己买,买不上就去挣钱、攒钱,你死性不改,就喜欢拿人家东西,给点儿好处就收,一点儿自尊心都没有。”

她哭着道歉,不停说自己错了。李臻不听,要和她分手。她抱住他的腰,扑棱着腿没站稳,就那么半坠着,远看过去,像给他下跪一般。

嘴里哭着求着,一遍遍发誓自己再也不贪小便宜,只求他别离开她。

爱这个东西很微妙,十几年教育没教会她做人的品德和准则,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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