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干部家庭,母亲是机关单位副主任,父亲是国企一把手,她从小受的教养颇为传统,默守陈规的长大却也不乏生活情趣,闲时喜欢摆弄艺术品,擅用小女儿情怀把环境搞的很有氛围。
好比刚才来谭家时带给何晓穗的叶脉干花,她很是费了些功夫才弄出个成品。
何晓穗喜形于色:“明明是你过生日,却给我送来礼物。”说着又看着谭稷明,“欠人佳慧的人情,你可替我还了啊。”
白杨嘴不把风:“还什么还,迟早一家人,讲究这么多干什么。”
张祈雨反手就是一掌:“就你话多,没看人佳慧都不好意思了么。”
白杨叫唤:“我说的有错么?”
程书颖挥着手安慰他:“没错没错,你小点儿声大家也能听见,咋呼什么。”
谭稷明一直没说话,走去沙发坐下,那模样似有些疲累。
胡佳慧一身素色连衣裙外套着件米色开衫,她脸上化着淡妆,身材瘦长,圆圆的眼睛像两颗剔透葡萄,说话间总凝视着人,闪现不问尘世的纯净。
大家这么调侃,她也不太好意思,站在那儿腼腆的笑。
何晓穗去厨房张罗开饭,几个姑娘围在一块儿聊天,白杨挨谭稷明坐着。
他看了看他:“你破产了么,这脸色都快赶上猪肝了。”
谭稷明不想和他贫,懒懒靠着沙发闭着眼睛养神,没有理他。
白杨又问:“不是碰上事儿了吧?”
“没事儿。”
反正情绪不怎么高,但大伙儿也渐渐习惯了,他这几年没几个情绪高的时候,一直维持这死死不了,活活不好的样子,跟一霜打的茄子似的。
好在吃饭时他还知道说些体己话,敬何晓穗一杯,又敬大伙儿一杯,末了还单独祝胡佳慧生日快乐。
几人热闹着吃完饭吹完蜡烛后时间也不早了,白杨和张祈雨准备回家,胡佳慧也准备回家。
谭稷明却说:“车扔这儿吧,有时间再来取,我送你回去。”
何晓穗道:“让他送吧,佳慧你工作一天也累了,回去的路上正好打个盹儿。”
于是四人相继走出去。
何晓穗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真好。”
程书颖也高兴:“可不是,佳慧也是个可人儿,特会来事儿,送他的一些小玩意儿既体面又花心思,我从来都做不来那些。前不久她去艺术展淘来一只麋鹿摆件,谭稷明还挺喜欢的,搁车里放着呢,俩人一来一往的,我看他俩最近好像走得更近了。”
“这事儿还得谢谢你。”何晓穗摸摸她的肚皮,“真羡慕你妈,这就当人姥姥了。”
程书颖说:“这事儿说快也快,指不定明年您也就当人奶奶啦。”
何晓穗闻言,高兴地合不拢嘴。
再看驱车离开的两拨人,先说白杨和张祈雨。
白杨开着车,张祈雨在一旁道:“这个佳慧是挺不错的,但就是太不错了,反而让人不得劲,没什么意思。”
白杨笑:“又不是你娶老婆,人老谭喜欢不就行了,你在这儿不得劲什么。”
张祈雨自胸腔发出真挚的冷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谭喜欢他?当年的‘远房亲戚’你还记得?那才叫喜欢好吗。”
“喜欢顶个屁用。”白杨说,“人走茶凉,再深的感情过去就是过去,继续生活才是紧要的,人老谭门儿清,等着吧,就这一两年这俩准结婚。”
张祈雨抱不平:“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薄情,不怎么喜欢也能娶进家门当老婆。”
“你以为呢,过日子而已,只要不反感都能处出感情来,回头再有了孩子,感情只增不减。”白杨道,“别动不动就说男人怎么怎么着,女人不也一样么,图人钱、图稳定的生活、图人老实可靠,这不都跟喜欢不沾边儿么,照样结婚,一过就是几十年。”说着还拖着怪调唱起来,“人非圣贤哪……”
再说谭稷明和胡佳慧。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路标反射灯光显示出明亮的图案,道路两旁的植物在汽车的呼啸声中一闪而过,因着黑暗,车速又极快,像极了未来得及展露面貌的鬼魅。
车厢内的俩人都保持着沉默,谭稷明把着方向盘转弯时不经意瞄到仪表台上的纸袋。
这才想起来。
开口道:“瞧我这记性,给你买了礼物,下车时忘拿了。”他说着,朝那纸袋努努下巴,“打开看看吧,送你的。”
胡佳慧温柔的笑着拎过纸袋,却见那浅色封皮上沾着鲜红血迹。
他又补充:“取货时发生点儿小意外,不过东西没事儿,包好了才放进去,一点儿不影响。”
胡佳慧一边拆礼物一边问他:“发生什么小意外,都流血了,这是你的血吗?”
“不是。”
他说。
她已将那包装拆开,只见蓝植绒包裹的心形小盒里放着一对镶钻耳钉,极简的样式,低调却又十分闪亮。
“昨儿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