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起,她总忍不住控诉他离了保姆就几乎不能自理的生活习性,可他总是不以为然,等她忽然不见了,他却不知不觉改变了。
到公司楼下时他抬头看了看,二层的办公间窗明几净和以前相差无几。
他下车将准备往楼上走,却不经意瞥见墙角的人影,再定睛看过去时便一发不可收拾,三两步就往墙角追去。
符钱见他追来,吓得慌慌张张逃走,但他身子弱,压根儿跑不动,还没等谭稷明上手便踉跄着栽倒在地。
大热的天儿,符钱衬衣外还套着件儿西服,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颧骨高高凸起,皮囊下几乎没有血肉。他面朝地绊倒,狼狈地磕了脸,正准备爬起来时又被谭稷明拽住。
谭稷明掰过他的身体,朝他脸上摔了两耳光。
“孙子,敢算计我。”他揪住他的领子,将人提起来,“前几天那拨人是不是你撺掇来的,你他妈还要不要脸?”
符钱惨白着脸求饶:“他们找我要钱,我没办法。”
“没办法就他妈跟我这儿要?我是你提款机还怎么着?”他说着又抽他,“你他妈还吸毒,你对得起你妈和你那俩妹妹么?”
正赶上上班的点儿,来往行人特别多,被这动静闹得都围过来。
谭稷明将他反手后拷,死死锢在身后,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报警。
“你还有胆儿回来,来看你那帮狐朋狗友讹了多少钱么?”
他被禁锢,没什么力气反抗,背朝着他道:“我走投无路了,我来向你道歉的。”
“留着和你娘道去吧,跟我这儿道个屁的歉。”
他说着也已经报完警,符钱被动的抵着树站着,像条被捉上岸的死鱼。
正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闯出一披头散发的姑娘,同样的骨瘦嶙峋,穿在身的连衣裙像条空荡的袍子。
她冲到符钱身边掰谭稷明的手。
“你松开他!”
谭稷明对路之悦毫不怜惜:“滚开!”
路之悦手下一抖,怯怯的不敢再动手。
下一刻,她起伏着胸膛,朝符钱喷涌出蓄积的情绪。
“你干什么要来找他,你没钱就跟我说啊,我不是早就告你了么,我家有的是钱!你找他干什么,他现在报警了,他要抓你!”说着,又朝谭稷明跪下,“你放他走,谭大哥我求你,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你也知道我爸很有钱,你要多少我都能拿出来,你别让警察抓他,你给他一条活路行吗?”
谭稷明歪脖子往衬衣上蹭了蹭汗水。
“一边儿待着去。”他看也不看路之悦,“我他妈要放他走了才是不给他活路,你也跟这儿老实待着。”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将他们三人包抄出半个圈。
路之悦见符钱被押,也不愿意自己溜走,就那么赖在地上陪着。
符钱让她走,她不走,说:“我说过,我爱你,就算陪你下地狱也不在乎。”
这二人堕落不堪,本该被人唾弃,可此刻谭稷明却有些艳羡,若是某人对他能有路之悦对符钱一半的心,他或许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没一会儿民警就来了,顺利把这俩人带走。
谭稷明这才整了整衣服上楼,目睹全过程的周顺顺去茶水室拿了条毛巾递给他。
“谭总,新的。”
恍惚间他有些愣神,顿了顿接过毛巾道:“谢了。”
他拿毛巾擦了擦手,又抖了抖衬衣上的虚灰,接着随手把毛巾撂在扶手上。
周顺顺理所当然准备善后,手将伸出去,却被他阻止。
“放这吧,我自己来。”
他又拿起毛巾,自己去水池边涮洗。
周顺顺明显觉得他变了,人还是从前的人,可这性子貌似变了不少,言语间也没了往常的戾气,
竟无端平和许多。
她怀揣莫名,又惦记方才的事儿,于是开口:“真没想到符总他……”
“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传。”
她立即回:“知道了。”
那之后,因人证物证齐全,加上对公司门口的监控进行调查取证,没过多久,那帮先后闹事的人就被揭底一锅端。而被警方逮捕的符钱和路之悦也依照程序被送进戒毒所。
说起符钱,不得不提及他这次主动送上门的目的。其实他并非像自己说的那样是来和谭稷明道歉的,反而被谭稷明说中,是为了钱来打探消息的。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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