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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入深渊的人连光明都看不见,又怎会有良心去向谁道个歉,那些无止境的**只教会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断撒谎,可不会让他反省自己曾对不起过谁。

当放贷人几乎翻遍整座城市终于从那间地下赌场将他提溜出来时,他正窝在小包厢里进行皮下注射。

操作机的屏幕上浮现的数字犹如亮闪闪的星星,伴随着卡通配乐被从天而降的棍子砸个粉碎。

他却浑然不知瘫在沙发上,敞开的衬衣露出干瘪的胸膛,突显的肋骨跟随呼吸不断上下起伏。他睁眼对着墙壁,沉浸在崭新的虚幻世界,听不见任何声响,看不见任何人,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有人上前踹他:“看你这人模狗样的德性,烂到底了还学人穿西装裤,光屁股不是更好,扎起针来也方便。”

他被那人踹翻,半个身子耷拉在沙发上,掉在地上的那只腿瘦成麻杆,显得裤腿尤其宽大,空荡荡的像条麻袋。

别说挨踹,此刻拿刀刺他他都感觉不到疼。

一帮人搁屋里抽烟闲聊,等他那舒爽劲儿过去,才又拎起棍子吓唬他。

那带头的人面朝椅子坐下,两条腿跨在两侧,胳膊抱着椅背。

“吸爽了?你爽了哥哥我不爽啊,除非你把钱还上,让我也爽一爽。”

他耸搭着脑袋:“我没钱。”

“没钱你还吸这么爽?有钱买粉没钱还帐是吧?”那人指挥小弟,“剁他一只手回去交差。”

几人随即准备动手,符钱顷刻间却软绵绵蜷跪在地上,像只被烫熟的虾。

“我在思明路有家公司,你们上那里要钱去吧。”

“去过了。”那人说,“亏你还把别人当成好兄弟,可别人根本不买账,说这事情和他没关系,你干的你就得负责。”

他还蜷在那儿,仍旧一句话:“我没钱。”

那人火了,摔了凳子拎刀朝他走近,俩小弟把他压住,擒住右手贴着地面伸直,眼瞧着三十公分的长刀即将落地。

他吓得连连求饶,叫嚣着:“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那人略微停顿,便听他接着道:“谭稷明有一老婆,在翔安读书,你们把她弄到手,要多少钱他都会给。”

“他家很有钱?”

符钱喘着粗气:“不是一般的有钱,思明路的小公司对他来说只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主要为的是在这陪他老婆。”

那人想了想,拎着刀对准他的脑袋:“你要是撒谎,我剁你两只手。”

接着这些人又开始谋划诈谭稷明钱的事儿,但显然符钱这个提议失败了,他们不仅没有找到项林珠,反而去公司威胁谭稷明时还扑了个空。

符钱本想借此一箭双雕,要么这些人诈了钱放过他,要么谭稷明出招把这些人送进监狱,可连续几天杳无音讯他便坐不住了,想溜来探探实情,这才被谭稷明逮个正着,把自己送了进去。

他哄走那些要账人,逃脱监视后跑去新开发区的地下室藏起来时,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提议是不是对不起谭项二人。

反正人生已经破罐破摔,最坏不过如此。

他唯一尚且有能和良心沾边的想法就是对待路之悦,他仍然不想花她的钱,不愿意被她圈养。虽然他的拒绝和实质现象之间并无良性作用,再怎么拒绝也改变不了吸毒的恶习,但他依旧坚持拒绝到底,或许是因为,这并无作用的选择是他仅有的一丝人性,抓住这一丝人性尚且能保他精神上的苟延残喘。

拥有冒险精神的人生是件畅快事,却并非事事都需要通过冒险去证明精彩,有些边界虽不起眼,可一旦跨过便再也回不来。

符钱和路之悦在某种程度来说是同一种人,他们追寻新鲜好刺激,待人处事没有边界凭喜好,可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自由和潇洒须遵循某些不成文的规定才能实现,没有原则的随心所欲总会付出代价。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碰见许多人和事,自己对于别人的存在感,大部分都因为别人的人生变动而被代谢掉了,尔后不知不觉接着向前走,再碰上新的人和事。

这日子继续轱辘轴一般向前滚动,渐渐的,一天天过去,一月月过去。

项林珠始终音讯全无,刚开始谭稷明盼着她会忽然出现,哪怕为她的忽然消失而辩解。他也想过去找她,只要愿意寻找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找着之后又能怎样,不仅不能改变事实,或许还要面临她的铁石心肠。再三纠缠一个心不在此的人,并不是件有意义的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纵使狂妄自傲的谭稷明,也会因为情伤而变得小心翼翼。

渐渐的,三个月过去了。

那些起伏震荡的情绪也随着他的性子一样渐渐沉淀,却不是不痛的,只是埋进骨血看不见罢了。

那会儿他较往常消瘦许多,每天还按时去公司上班。

少了别有居心的人从中作梗,加上他的心无旁骛,这家小公司在他的带领下发展得顺风顺水。

这天上午,连日的晴空高照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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