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烈在西门处听到来自东门的杀声时,此处的战斗已进入到了极其激烈的境地,不过却不是发生在东门之外,而是赫然在东门之内,瓮城之中!
一支三千人许的蒙人队伍就这么被困在了这小小的瓮城之中,根本施展不开他们该有的战力,就被头顶处不断射落的箭矢与石木砸得不断惨叫倒下,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不下数百人倒在了血泊中,而死去的蒙人还在不断增加着。
更叫这些蒙人感到惊慌的是,现在城头的箭矢是落的越发密集了,而自己身后的东门已然紧闭,却连想逃出这被动挨打的困境都做不到,只有徒劳地闪避,和用手中的弓箭往上射去,却因为角度的问题,根本无法对城上的守军造成太大的杀伤。
这支军队的首领图拉古更是因为惊怒而不断怒吼着,号令着手下的蒙人战士想法破城,但这话的效果却是有限得紧,因为此时已经有一个个瓦罐被人从上头砸落,许多的油料四溅而出,随后就是火把火箭落下,火光迸现间,这瓮城里立刻就变作了一片烈焰地狱,所有人都在其中惨嚎着,闪躲着,已无力再对城池发起任何攻击,这几千蒙人已完全成了城头明军的猎物与活靶。
图拉古一把就揪住了脸色一片惨白,正在瑟瑟发抖的石青炎,冲他咆哮了起来:“你不是说这边的守军是你的老部下,只要你出面他们就会开门献城么?怎么却成了这般模样?难道你是有意想要害我们么?”
本就被眼前这变故吓得魂不附体的石青炎听到这吼声后,是越发的恐慌起来,只能下意识地为自己分辩叫道:“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们刚才还说得好好的,这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当城下这些敌人狼狈挨打时,城上主导这一切的陆缜正冷然地俯视着下方的敌人。虽然他不知道石青炎这个叛徒是否已死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但他相信哪怕最终他能活着跑回去,等待他的也必然会是蒙人的极刑。
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当他选择背叛大明,为蒙人出力攻打蓟州城时,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下来。
就在昨夜,陆缜和林烈在谈起关于石青炎落到蒙人手中的种种后果时,他们就提到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以其对蓟州城的熟悉,尤其是和守军将士的关系,若是他突然背叛,恐怕本城将要面临极大的威胁了。
最终,在陆缜的提议下,林烈便作出了好一番的调动,而最要紧的东城,陆缜则率锦衣卫的兄弟赶了过去。在那里,他立刻就召见了守备杜仲。
这是个身量高大,面皮白净,脸上还带了一丝从容微笑的汉子。在听说石青炎之前已被鞑子所掳后,他居然也显得很是平静,只是看着陆缜问道:“陆大人此时前来告诉末将这一事,可是因为担心我杜仲会为了石将军而开城投降鞑子么?”
“听说杜将军多年来都是石青炎身边的亲兵队长,是前年才被他看中提拔到如今这位置上的。”陆缜没有说自己担不担心,只是点出了双方间的紧密联系。
杜仲却是哈地一笑:“陆大人你也太小瞧我杜仲了。我虽是他石青炎的老部下,但同时更是大明的臣子,也是这蓟州城的守将。纵然他对我有些恩情,但孰重孰轻我却还是分得清的。”
“哦?这么说来杜将军不可能因为石青炎的劝说而开城了?”
“那是自然。大人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我父兄都曾在此守城,是因为他们相继在与鞑子的作战里丢了性命,才有了我杜仲接替这位置。我与鞑子间,可有着刻骨深仇,岂会投降他们!”说话间,他的双眼灼灼地与陆缜对视,没有半点回避的意思。
这让陆缜顿时肃然起敬,立刻就拱手道:“原来杜将军乃是忠良之后,本官之前确实冒犯了。既如此,我倒是可以放心了。不过……下面那些将士也有不少曾是石青炎的部下,还得有所提防才是哪。”
“这个……”杜仲这下却是不好打包票了,那几千将士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这个主将可就控制不了了。
陆缜却有办法:“这样吧,你把人都集中起来,我先与他们说几句话。”
杜仲自然不会反对,立刻就命人传令,把东门这里的守军都集合起来,听取陆缜的训话。等人都到齐后,陆缜才放声说道:“各位,这次鞑子突然大军而来所图者甚大。一旦让他们杀进我蓟州城,不但你们难逃一死,就是城中百姓,你们的亲友也将被其所屠杀!而我东城,很可能将成为他们用计破城的关键所在,本官问你们,你们希望看到满城生灵涂炭的结果,想让自己成为这等千古罪人么?”
“不!不!不!我等誓死守城,纵战至一兵一卒也决不退缩!”在如此环境下,众将士自然不可能退缩,当即大声表态起来。
“那要是鞑子并非用的强攻,而是用的某个你们熟悉之人来诱使你们开城呢?”陆缜又补问了一句,这却让将士们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了。
幸亏一旁的杜仲是早有准备,闻言立刻就叫了起来:“无论是谁,只要敢犯我蓟州东门就是我们的敌人,必杀之!”
在其鼓动之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