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显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他们只能不断向后退却,从而让整个圈子不断缩小,情势已变得很是不妙,若是两位大人不能给出满意的答复,恐怕随时有暴乱的可能。
见此,郭全和华千峰两个也是惊得额头出汗,一面狠狠盯着面前早被拿住的汉子,一面大声喊道:“各位莫要听信了此人的一派胡言,官府断不会为了包庇某人而干出这等罔顾国法的事情来。台上犯人,正是常温玉本人无疑了!”
但是,他们这一番话语却完全无法让在场百姓听入耳里,反而让这些百姓继续向前,直冲法场中央。
谢景昌见此,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便欲在这时候撤身离开。事情闹到这一地步,陆缜应该是再也翻不得身了。不光是他,恐怕杭州知府衙门里的上下人等,甚至提刑司的一些官员也要受到不小的牵连。
可这怪得了谁?要是许穆当日肯听自己的,由他出面把事情揭发,就不会有百姓暴乱出现。现在既然要由自己来动,自然就要把事情闹得更大些了。到时候,连这个不肯听话的许穆,自己也要一并收拾了。
虽然自己只是个秀才,但在杭州,只要自己想,就一定能把人给办了,哪怕对方是官府中人!
想着这些,谢景昌手一挥,便带了身边健仆往后退去。可就在他们转过身来,往后去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随后是一阵隆隆的脚步声,直踏得地面都在微微震颤了起来。
“这是……”错愕间,谢景昌就惊讶地看到了大批披甲执锐的军士火速从前方压了上来,眨眼间,就把周围的街巷全数封死,然后再围了过来。这一来,便是将近两三千的兵马!
怎会这样?谢景昌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兵马也来得太快了吧?就好像他们早知道了今日的法场之上会起什么波澜,所以提前赶过来一般!
顿时间,本来得意的笑容就迅速消散了开去,换到谢景昌脸上的,是一副惶恐之意——似乎自己的计策已被人悉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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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早知道有这么回事,为何不早早解决了它,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钱漫江脸色有些发白地问道。
陆缜端着茶杯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在我来此之前,京中前辈曾告诉过我,江南乃大明钱粮要地,一定乱不得。对此,我是深表赞同的。若是有人在此闹出大事来,朝廷定不会轻饶了他。我们这些做官的是这样,那对寻常百姓来说就更是如此的,哪怕他家底再厚,再有名望。”
“你……”钱漫江眯起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陆缜笑了一下:“你说现在杭州城里的情况那些大人们会感到满意么?一切都要看那几大家族的脸色做事,有时更要被他们欺到头上,却因为投鼠忌器而不得不作忍耐。你说他们会没有怨气么?”
“所以……”
“所以我这一回就给他们创造了一个机会。虽然不能一举把四个家族全部拔除,但是却也足以吃掉常谢两家了!”陆缜目光再次落到了屋外:“本来我并不打算做这些事情,但既然他们非要逼着我,想把我置于绝地,那说不得只能你死我活了。”
“这怎么可能?”钱漫江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四大家族在杭州已有数代根基,岂是这么容易拔除的?
陆缜轻轻地道:“要是他们就是闹得杭州城差点大乱的罪魁祸首呢?你说那些大人们还会姑息养奸么?”
就在他说出这话来的同时,外边传来了一阵隐隐的喧闹之声,这声音让钱漫江的心再次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