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犯险,费尽唇舌最终却只得了这么个暧昧不明的结果,这让也先心里颇感恼火,却又有些无奈。而随他同来的一众手下族人则更是怒火中烧了,一出了迭速达的宅子,几人就张口骂了起来:“这个草原上的叛徒,我看他们连狗算不上,至少狗对主人还是忠心的。”
“是啊,太师,咱们何必非要说服他们呢?明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我们能攻到北京,以后一定还会有同样的机会,就根本不用什么朵颜部相助。”
“我看还不如调动大军直接杀过来呢,他们既然不肯合作,那就索性让他们听从调遣!”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但也先却几乎没有什么反应,直走了一程后才道:“我准备在这里稍等两天,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太师,你何必如此委屈了自己……”几名族人顿时一惊,大感难以接受地叫嚷了起来。因为在他们心里,也先是草原上地位最最尊崇的存在,岂能向一个小小的朵颜部妥协甚至是低头?
“成吉思汗当年也曾几次投靠其他部落,甚至还拜王罕做了父亲。我也先既然要成大事,自然要学会忍耐了。我倒要看看,那迭速达还能拿出什么主意来。”也先已经拿定了主意,神色坚毅地如此说道。
眼见如此,那些下属也不好再劝,只能有些憋屈地应了下来。而这时迭速达也派人赶了过来,客气地将他们请去了另一边的院子里歇息。虽然不肯在此时答应与瓦剌人合作,但该有的待客之道还是得做出来,总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自己上街去找客栈投宿吧。
也先倒也算得上能屈能伸了,面对如此安排竟没有露出一点恼怒之色,就这么住进了其中一处偏院里,等候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答复。
只是,才过了一天,事情就有起了变化。一名下属突然快马跑了过来,向也先传递了一个颇为惊人的消息:“太师,刚刚有蓟州城的探子传出信来,说是那里的主将总兵林烈被人定下死罪,并且就要被杀了。现在的蓟州城里已经人心离散,尤其是那些军士,更是心怀怨恨……”
“竟有这等事情?”本来正喝着奶茶的也先一听这话立刻就把茶碗往桌上一放,便一把夺过了手下呈过来的密报,一目十行地快速看了起来。在看完其中内容后,他整个人更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要是真如这上面所写,恐怕蓟州城里如今已有些混乱了。要是我们趁此机会突然袭击,说不定真能一战而攻下此城!”
“太师是想这就带兵攻打蓟州?”众人闻言也是精神一振。
“不错。这十年来虽然我们也曾与明国有过战斗,但多半只是小打小闹,还从没有真正攻打过他们的边关要镇呢。现在,也该让他们知道我草原勇士这十年来没有荒废了!”也先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拳头都握紧了。
“那这里……”有人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朵颜部还没给答案呢。而一旦要攻击蓟州,太师自然是得亲自带兵前去的。
“先不管这里了。”也先当即决断道。同时他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一旦我们真能攻陷蓟州城,恐怕朵颜部就会作出正确选择了。
事情紧急,也先也没有耽搁,当即就带人匆匆离开,迅速出了城去。当这一消息传到迭速达这里时,他着实愣了有好一阵子:“也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我不该拖延么?难道他经过一夜的考虑后,已经决定不再与我合作了么?”
其他人则更是忧心忡忡,不合作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要是对方因此对自家用兵的话,情况可就危险了。别看昨日迭速达说得硬气,其实他们对瓦剌大军还是相当忌惮的。
“族长,昨日我们已经把人派往南边了,现在也先这一走,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更有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迭速达,等着他做出补救。
“稍安勿躁,事情一定有什么原因,我们自己绝不能乱了。而且以我们朵颜部的实力,即便真与瓦剌开战也没什么好怕的!”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扛了。迭速达随后又下令道:“赶紧把附近的牧民,尤其是青壮男子都招回来,做好相应的准备。再让机灵的人四处探查,我要尽快摸清楚瓦剌大军的动向!”
随着两道命令发布下去,本来一向还算平静的草原上再度变得风起云涌,一场风暴看来是无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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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草原上的山雨欲来相对的,是蓟州城里有些诡异的平静。
随着高当的突然到来,让陆缜再想行事就多了许多的顾虑。即便他已经拿住了一点破绽,并对那个叫余达的军士进行了严加审讯,可依然没法从他口中问出能为林烈开脱的有用线索来。
在锦衣卫的酷刑恐吓下,余达最终只是承认了自己那晚确实到过钦差行辕门前,也确曾说过自己有线索。但再仔细问时,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只说自己是奉命行事,是苏慕道苏知府让他这么做的。
对此,陆缜倒是相信的,因为一来,在面对锦衣卫的强行逼问时,天下就没几人能顶得住不说实话,显然眼前这名军士不可能例外;二来,则是他已经看出了当时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