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本事,就只在于给自己人捣乱。”
张守仁的声音冷峻,眼神中的怒气也越来越浓郁。这帮家伙,自己一直隐忍,不愿多事,他们还越发欺上来了。
看着钟显,张守仁冷然道:“何以破之,我已经有了主张,这件事,营中别的人就不要理了……大家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过几天,我们浮山营要正式定下营旗,宣示立营,任命各队队官和部门主办,大家都精神一点!”
“是,大人!”
所有在场的人都是振奋起精神来,昂首挺胸,齐声答应下来。
……
……
傍晚时分,从张家堡休假赶来的林文远精神抖擞的进了营门。
他的差事还没有派定,暂且算是没有正式的职务。从莱芜回来后,张守仁开恩,叫他在家休息一阵子,算是弥补他在北京出公差损失的时间……嗯,大家都懂的。
刚放假时,林文远极度兴奋,不过在家呆了几天后,每天都是上坑下坑,吃饭睡觉,看看堡里空荡荡的街道,除了老营留守部门和一哨驻防军外,看过去就都是老人小孩,几乎看不到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儿时伙伴了。
那些留守部队最高等级只是个哨官,所有人看到林文远都是毕恭毕敬的打立正,弄的林文远每次出门也只能躲着他们,免得大家难做。
这样在家耗了一阵子,他也实在厌倦了喂鸡养猪的日子,这天销假的时候到了,林队官第一时间换好官袍,骑着自己挑出来的上等好马,从堡东门修好的官道上一路疾驰,风驰电掣一般,到了大营时,连平时出门十分之一的时间也没有用出去。
“队官好!”
“好好,大家好。”
进门时正遇着一队甲队的老兵,其中不少林文远带队时的老兵已经是授给了伍长或是什长的职位,他们都是挂着浅红和深红色的木制腰牌,从腰牌上一眼就能看的出职位和所在的单位……腰牌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士兵的职业化和素质的提高,并且战败而不乱,关键是在职业军士身上,浮山营已经开始了职业军士的雏形,各排的老兵都是授给伍长和什长,但伍长和什长中又有资深伍长和资深什长之分……他们虽然是挂着木制腰牌,不过会有铜制的浮山云纹的饰物,这种腰牌,只赐给这些职业军士中的佼佼者,立功者,或是得过勋章的杰出之士。这也使得伍、什长之间的竟争格外激烈,大家每天都在拼命赶超别人,不为升官,也得为了腰牌上加这么一片铜纹饰……这就叫不争馒头争口气。
林文远遇到的官兵全部是甲队的火铳手,他们在成行军便步队列,每个人都是单手托着自己的火铳,一副爱若珍宝的样子。
浮山的火铳从无到有,经过无数次的试制,到现在成型的一一年丁字型是最近新成型的火枪,在更先进更纯熟的火枪面世之前,这种型号的火枪将是大批量生产和装备了。
工匠足够,最少拉枪膛的匠人是够了,还有不少学徒能帮手,整个浮山营需要的全部火铳也是列装完成。
在上次与海盗的会战中,浮山火铳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鲜明的印象,在那之后,火铳又一次升级定型,在林文远眼前的这些最新型的火铳无论是护木和小零件的做工,还有准星的校准,都是精中选精,在流线型和稳定性上达到了现有工业基准最稳定的成果。
大明现在最强的鲁密铳是二百步的射程和有效杀伤,浮山火铳增长铳身,加大口径,虽然没有同时代西班牙火铳那样变态的两千焦耳和超过二十的口径,但十三点五的口径和一千三到一千五焦耳的杀伤,也足以在两百步击中目标,百五十步有效杀伤,百步之内,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引药定装,就在火铳手胸前的小型瓶子里,发射药则是在另外一条武装带上。
子弹都是火铳手们自己用锉刀磨好的,装在皮囊之中。
枪支给林文远的印象就是漂亮,铳身闪着熟铁的光辉,很多零件是用黄铜打制,护木也是精选的上好木材和加了不少皮饰,最要紧的变化就是火门药池加大了,并且加装了扳机。
这样在击发的时候,引药被火绳点燃后不会直接发射,而要扣动扳机会才会发射。这样会给火铳手们一个缓冲和精细瞄准的时间,然后夹火绳的火门夹设计的也更加合理和安全,整个工艺都到了明末工匠最顶级的水准……当然,在整个世界也是顶级的!
“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林文远一边潇洒还礼,一边笑问自己的老部下们。他注意到在场的并不是甲队的所有官兵,而是全部一水的火铳手们。
“队官,我们去靶场。”一个副哨官笑嘻嘻的答道:“火铳手训练也是单独集训,也不是队官带队,统一由孙队官来练。”
“孙队官想去马队没去成,心气不好,把我们操的那个狠。”
“二十七个分解动作,每天最少练一千次,队官,我眼都快练瞎了。”
“就是屁话多,昨天谁叫你脱靶来着?你一人脱靶,我们全部得陪练,你小子不说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