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守门的浮山军官顶的没法儿,那个家奴只得在空中虚挥一鞭,气鼓鼓的策马跑回去回事去了。
见如此行状,守门的浮山将士都是在脸上露出鄙薄的笑容来。
有奴才如此,主人想必是高明不到哪儿去的。
咱们大人坐拥半个山东盐利,控制多家大商行,又是手握重兵,胶莱一带都在囊中,也没见他收一个这样跋扈嚣张的奴才在身边,大人身边的亲兵和所有浮山将士一样的穿着打扮,一样的待遇,根本不是家丁或明军将领那样横行不法的亲兵……张守仁的兵,还真瞧不上眼前这一号的!
“嗯,那就等着吧。”
好在那个兵备佥事脸上神色虽然倨傲,但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倒是一伙家奴个个十分不满的样子,只是忍着不敢发作。
这个世界,并不是人人都能理解并尊重强者,有很多人是自我感觉太好,导致判断出现严重的失误。
眼前这伙人是从德州赶来,在年前这样赶路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自然是赶了一肚皮的火气,但上命差遣是没有办法,此时赶到地头,还要在军营外头喝西北风,向来是被人奉承,特别是被武将所奉承的这个来自山东的兵备佥事,表面上看来是行若无事,但实际心中极不舒服,在寒风中,他骑在马上没有动弹,只是在心里暗想道:“多少参将副将,听说本官驾临,定是远远出迎,这张守仁不过一个游击,居然如此托大。他营防这么森严,是想学细柳营么?可笑,真是可笑。”
心中虽是极为不满,但此来是有求于人,差使十分要紧,也只能隐忍了。
在寒风中,这个姓李的兵备佥事百无聊奈的打量着四周。
到处是积雪皑皑,不论是高低起伏,都隐藏在了积雪之中。虽然如此,还是能看出眼前是一大片的庞大的建筑群落。
军营和家属区就占了好大地方,加上将作处,还有渐渐在军营四周定居的居民们……这些也是由张守仁派人划定地方,规划的十分好的居民点,靠近水流或是有水井,横平竖直,规划的十分漂亮的区域里建筑着漂亮的房舍,在浮山,原本的张家堡在建筑上已经是如此,浮山所也在改造之中,军营这里在很长时间会是浮山的中心,建筑当然也是十分花心思设计并建筑。
每个居民点都有百来户人家,房舍建的十分漂亮,门前有小道连接,再一条稍大的道路,然后汇集到南北贯穿的笔直官道上来,在路边,则是不少服务军人和来往行人的一些商号店铺……现在除了军人和几家大商行外,已经有不少中小商行落户浮山,经营各种生意。
浮山这边有钱,以前的穷军户已经翻了身,浮山的平均收入远远高出胶州之外的民户,商人逐利,哪里是太平地方,哪里的人手头大方,传扬开来,不知道有多少商人从千里之外不惧艰辛的赶过来,商人越多,彼此的交易也多,在浮山军营四周已经形成了一个个商号林立的小小集镇,而且随着浮山营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大,生意越做越大,治安越来越好,这些商铺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这就是所谓的良性循环。
在这个乱世,能提供给商人足够的保护,虽然抽分抽的蛮狠,但哪里的官府又不狠?朝廷倒是没有几个钱的商税,十分有限。但地方官府的杂税摊派,哪个商人逃的掉?大商人勾起官府,富者愈富,中小商人是本份生意,靠吃苦的勤俭攒的一点家私,在这种乱世哪经的起随便一点变故?
一场兵灾,或是一个小小由头,中产之家破产是很稀松的事。
而在浮山这里,却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当然,对这些,这个姓李的兵备佥事没有兴趣了解,也不会想知道白雪覆盖下的一个个小型的镇子上有多少铺子商行……这时不是他的地头,不可能有他的好处,所以无须关心。
在等了不短的时间后,营门终于大开,一个穿着蓝色短上衣,胸前两排铜扣,胸前到肋下有一根斜皮带,腰间挂着形制细长,似是宝剑,又似乎是腰刀的短刀,下身穿红色裤子,到大腿间有一个收束,然后是膝以下是光可鉴人的长皮靴的军官迎了过来。
看模样,是三十到四十左右,眼神精干,人也很灵醒的模样。
不过李参议知道这不是张守仁,因为他曾经了解过,张守仁本事虽大,创的基业不小,窜起的速度比神机箭还快几分,但张守仁的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相貌不算英俊,但见过的人都说是高大英武,颇有名将之风。
眼前这位,肤色较黑,个头中等,还有点干瘦,这绝不可能是张守仁。
一想到张守仁如此拿大,居然不亲来迎接,李佥事的火就是忍不住窜了上来,刚刚的冷遇只是个开始,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羞辱在后头。
“末将见过佥事大人。”
迎出来的是张世福,原本该叫张世强来,按很多明军的常例,中军兼副将或是副总兵,等于算是主将的副手,很多主将不便和不能出面的事,都由中军来负责。
但浮山营这里有一点不同,张守仁的副手算是张世福,只有他的官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