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抽打过去,在这些人的护卫下,自是行人远避,就算是稍有身份的小官和士绅,知道是孔府的人经过,也都是远远避开,不来惹这种没趣。
整个济南,哪怕是当年鲁军驻于城中,骄兵悍将,遇到孔府中人时,也是以鲁军退让为主,毕竟丘磊虽然跋扈,但得罪圣人苗裔的事也是不敢做的……哪怕是改朝换代,孔家什么时候又失势过了?
车队抵达东牌楼附近时,才慢慢停止,车上的人都缓缓下来,眼前是一个四五进大的宅邸,白墙黑瓦,沿墙树木高大幽深,极目望过去,大约有百来间房,隐然是世家模样,但瞧着这府邸规模,被称为三爷的来自孔府的中年人神色也只是淡淡的,自曲阜来的人,怎么会把眼前这点格局看在眼中?
“是孔三老爷和王老爷,李老爷等诸位老爷,”孔府仆人中有人疾趋向前,手中是一捧帖子,对着守门人傲然道:“来拜钱大老爷,请通传吧!”
守门的自是不敢怠慢,连忙捧着帖子就进了院内,没过一会,就听到吱呀声响,接着便是中门大开,带头的穿着宁绸长袍,远远便是拱手一揖,笑道:“三哥,弟等候大驾多时了。”
“省城气象,实在是叫人心生厌恶。”
对着眼前的人,“三哥”的脸上也露出一抹微笑,相对一揖后,他才又道:“长此以往,绝非长久之计,今冒昧来访,亦是大家共同商量,早点拿出实际的办法出来。”
“办法宜早定,但事情现在是做不得。”
“这个,吾等亦知。观张守仁行事果决,手辣心黑,非易与之辈啊。”
“是的,是的!”
两人一路寒暄,虽然态度矜持,但议论的却是眼前济南城中的实际管理者和占领者,而脸部表情,却是矜持中带着恬淡,甚至是木然,似乎讨论的不是一个危险的军阀,而是村头的醉鬼阿三,或是半夜在厢房中逮着几个不开眼的小偷一般。
在这两人身边身后,则是内外都站了一群的人,全部是衣着华贵,身上每一小饰物可能就价值百金,脸上也是都一脸横肉,骄矜异常的样子,跟在姓钱和姓孔的身后,一个个也都满是骄横之色,似乎天下大事,俱在把玩之中。
……
……
“张兄,张兄!”
事情解决,大队收回,各队武官也是继续回营训练,张守仁心事重重,骑在马上信马由缰的放着马缓步而行,济南风物颇为不坏,也是当时有数的大城,自打入城至今,他还没有好好的瞧过一次呢。
城中一些景致,包括现在的德王宫在内,在后来就是山东巡抚衙门,大半建筑是保存下来了,还大明湖,趵突泉,于北地名城之中,添了几分秀气妩媚。
就算现在是冬季,沿湖而行,看水光潋滟,风景也颇不恶。
但这是原本的打算,现在却是没有这种心思了。
等耳畔传来呼唤声时,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放眼看去,见是一个风度翩翩,穿着锦袍的青年,当下便是笑道:“是朱兄。”
能与张守仁兄弟相称,平等相交的,济南城中也就是朱恩赏了。
两人翻身下马,朱恩赏脸上神色郁郁,不过还是强提精神,对着张守仁道:“相逢不如巧遇,自西门大捷以来,料想恭贺将军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下恭贺来迟,尚乞张兄勿怪啊。”
“你我是君子交,何必行此俗套呢。”
张守仁倒蛮喜欢这个宗室的,身上没有恶俗气,也不骄矜,温文儒雅又没有文人的酸气,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当下便拉着朱恩赏,笑道:“辰光正好,同我去小饮两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