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商人,倒是真的全部吸烟,但当时内地省份,吸烟者远不及关外,几人怕烟味呛着张守仁,所以根本没有敢把自己的烟锅给掏出来,一听张德齐的话,三个辽商便都笑道:“吃烟是吃的,就是当着贵人,咱们不敢。”
“听说那边的睿王也爱吃?”
“吃,怎么不吃。睿王瘾头大的很,一天十来锅才够,还有郑王爷,饶余贝勒,对了,肃亲王瘾头比睿王还要大,叔侄俩到一起,尽看到包衣在不停的装烟来着。”
“除了这些王公,吸的人多不多?”
“多啊,上行下效呗。上头喜欢用小刀吃肉那些年,咱们从倭人那里和关内贩了不少小刀进来卖,翡翠把的,和田仔玉的,反正怎么名贵怎么来,那些王公贝勒和额真章京们一个个挂在腰上,神气活现的。现在小刀还挂,不过都不怎么着紧了,要紧的是比烟锅,也是金的银的翡翠的白玉的,还有荷包,要讲绣金什么的……咱们这边要是好备办,多贩一些过去,满洲八旗手里头,银子可有的是!”
提起生意经,这几个商人都是十分兴奋,都是停筹不饮,和张德齐说的十分热闹。
“大人,”张德齐转向张守仁,躬身道:“几位客人说的建议虽好,但本镇粮食自给尚且不足,生铁更是在外购,所以大人十分为难,现在,属下有一得之愚了。”
“哦?说来听听。”
“本镇浮山一带,烟草种的密集,品相口感都好,加以包装,应该是好货物。”
张德齐说的手舞足蹈,几个辽商却是兴趣不大的样子。烟草这东西,辽东各地都有种值,普通百姓房前屋后种一些,足够一冬天在坑上解乏的了,便是王公贝勒,也是吸的自种的烟草,哪有去买的道理?
这个秀才出身的幕客相公,真是胡闹的紧。
但张守仁却是轻轻一击掌,笑道:“我竟把这个给忘了,也罢,取一些来给客人们看看也就是了。”
说着便是继续劝酒,张德齐起身出去,安排人将烟草货物给搬来。
这一出戏是事前就排演好的,十分自然,话头都是客人们挑起来的,几个辽商虽是兴趣缺缺,但也不疑有它。
等张德齐着人抱着一箱货物来时,几人才转头去看。
是用上等的柏木打的箱子,只上过一遍清漆防虫防水,一搬进来,就是有烟草的味道,十分明显。
打开箱子,味道更浓,几人都是老烟枪,一闻之下,便是都喜道:“这味道怎么如此醇厚?”
“这烟草种植,也是有学问的。”
张德齐和钟显几人,都是悠然一笑,看向张守仁的眼神,也是敬佩有加。
这位将军真是神了,什么事都能做到最好,而且最终和大政方针有关。
种烟草,开始就是张守仁岳父自己种了享用,张守仁也是岳父供给。后来干脆集中了一群善种烟的老手,集中一起,选了几千亩光照足水土好的良田,不种粮食,种烟。
此举也是被浮山上下传扬开来,成为笑谈,似乎也是叫大家觉得,这是张守仁难得的孩子气之举,也是难得的一件屈从自己享乐的事情。
但结果叫大家意料不到,烟草种出,在晒和收集诸法上,张守仁也是十分重视,取选出来的烟叶,黄而舒展,没有虫洞,烤制时十分下功夫,香味一流。
现在浮山多少烟鬼,看到这烟叶都是流口水。
然后就是切丝,包装,并且叫将作处生产出易取火的火机出来,一切功夫做到了还没多久时间,这辽商便是来了。
现在摆在众辽商眼前的,其实也就刚刚成品不久。
烟盒是纯银制的,压上各色福寿字样,十分喜庆,里头是味道香醇的烟草,一根根的卷好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盒里还有翡翠烟嘴,也有纯金烟嘴,张德齐将烟卷放在烟嘴中,取出一个纯银制的火机,一打之下,火石受到磨擦,点燃了里头浸了油的棉火折,火苗窜起,再烧着烟卷,青烟冒起,烟便点着了。
“真是神奇。”
“辽地苦寒风大,除非在屋中,在外头吸烟是苦事,哪怕是王公贝勒也是如此,有这东西,点火方便,也不需要慢慢等着放烟丝,好,好东西。”
“有这些货,咱们说服上头,更容易了。”
几个辽商都是一脸喜色,若不是张守仁在此,怕是都要大笑出声。
有这些货物,上头的关节十分易打通,而且整个八旗吸烟之风盛行,又不缺钱,这些东西是奢侈品,不是那些老农自种的大路货,不愁卖不掉。
当下还指点几句,在嘴烟和火机的材质上又贡献自己一些看法,比如火机正中太单调,可以镶嵌一些宝贝,所费不多,只要手艺好,卖的时候就可以加几倍的价格。
一听之下,张守仁等人才知道术业有专攻,这些商人的商业头脑和眼光不是自己能比的。
有这些大木箱来压海船,来去都有货物,这一下,辽东商贸的事,就真的不愁了。
有商贸就有流通,当